路先生孩童时待人和蔼,恭恭敬敬。常常来我家做客,长辈们都耐心地款待它,说它这一路注定是不平凡的。虽然年龄与我相仿,但彼此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总爱钻研飞机航模,可我却痴迷象棋围棋,他时常给我讲起城市的琳琅满目,而我只能在脑海里瞎想,描绘我眼中的“城市”。
好在路先生是上天庇护的孩子。新年去邻居家做客,我注意到他。他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戴上了一副老款眼镜,与他打招呼,我显得特别不自在,像鲁迅生生与闰土之间的隔膜一样,真是少了孩提时的童真啊。他也开口与我讲话,我却听不到清楚明亮的声音,简单交代了几句,我就离开了,怕给他带来负担,临走时,我对他说:路先生,再见。他笑了,如三月里的春阳,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太多太多的言语憋在嘴中,我想, 透过车窗,看到路先生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朝向汽车驱去的方向,思考着什么。北方的大冷天怕是不舒服吧,但奈何怎样,总抵得过他这坎坎坷坷的一路吧。父母告诉我,你要向路先生看齐,他的成绩名利前茅,谁管他呢?真是了不起的娃。
路先生的一路未向人诉说,也没人去打听,我想,他这一路应当是神秘的、艰难的,但如同陆游所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