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蹒跚地拎着水桶,颤颤巍巍迈着退走向那树。桶中的水因剧烈摇晃,肆意奔向泥土。润湿了那大面积的深褐,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槐树蹿高了个子,枝干伸至更高更远。老人的背更弯了,皱纹更深了。他不再施肥浇水,而是拿把大蒲扇,坐在树下乘凉。槐花的香气弥漫于鼻尖,嗅一嗅便神清气爽。
冬天到了,老人长眠于此。前一天,老人拄着拐杖来到树下,带有眷恋的目光顺着树皮的纹理而下,停留在堆满枯叶的土壤,拍拍槐树,像语重心长地拍儿子肩头一样。他笑了,依旧是初见树苗那带笑的脸,多了一丝欣慰,一丝愁绪。“陪老伴去咯。”他淡淡道。
微风拂过,枝干上的叶儿哼起歌儿,似在送行,长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