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路,你只能一个人走。
如果生活是一片荒原,那带你出来的人,只能是你自己。、
关于《摆渡人》,很多人说是崔斯坦救了迪伦,不如说,是迪伦自己救了自己。重返荒原的决定,是她做的。那条沼泽丛生的路,也是她一个人走的。
你大可以好友三五成群,叫嚷着青春不散场,只是纵然执拗如少年,也终将变作素淡。形形色色的人带着或喜或悲的表情来来往往,有的人稍作停顿便转身而去,有的人陪你走过一程,但停留的时间与漫长的一生相比,也不过尔尔。总有些时候,你要适应只有一个人的路。
譬如黄昏时分,寂静的光辉把踽踽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干硬的田埂上,甜酒似的金色盛满了每一个坎坷,被乡间的风一吹,又有些微微凝固的冽意,你大声地呼喊想打破这一片寥落,声音却被空阔的安静吞得一干二净。
譬如深夜的马路上,橘黄的灯下环飞着嗡嗡的蝇,身边时不时疾驰过一辆车,路边地上的枯叶飞旋着被卷起,倏尔又坦然安卧,百无聊赖地数着这是自己踩过的第几个井盖,又忽地怀疑数到了9还是10。
譬如远在他乡,床前洒一片惨白却一点也不觉明月光,电视里的节目主持人讲着无聊的笑话,你蜷在床上,有热水有红糖没有人泡。铃声响了,家里来电,你紧抿着苍白的嘴唇颤声说一切都好,挂上电话,额际却早已冷汗涔涔。你知道向家里喊一声苦就可以回到那个小县城,当个小职员,然后相亲、结婚、生子,可你不甘。
譬如高考,没日没夜地刷题写卷,让课外辅导填满周末的每一寸时间,你叫苦、怨累,又明知父母已极体谅你,只是他们纵有余心,也无从插手。
一个人的旅程,没有人可以告诉你怎么走,前人的经验无法照搬,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截然不同的路。要知道,纵然百度也没能摆了谁的渡。这条路,你注定一人前往。
当害怕面对时,可以用沉睡来掩饰慌乱,可以选择如同米粒埋藏在藕孔的缄默。但当你站在那儿时,会重新回顾关于你,关于你的路的无数个事件,回忆起霜落时风里的微苦,或是暴雨过后清纯又灼烈的草木香。于是你不再镇定地站在那儿,而是再度前行。
一个人走,走在最初和最终的不散,走过瞻前与顾后或是茫然,走出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走向,你一个人的未来。错错落落地走在路上,心里是冰雪般的透彻: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千山独行,生死无援。
浙江省温州市乐清市第二中学
高一3班赵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