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与一条老路

外婆家在乡下,那是我长大的地方。

外皮家门口的那条路很有特点,它微微的向上却又明显的工期,似乎把建路时多余的土料杜填在了中央,使两边的居民房却显得凹陷下去。这里的物资都有些年头了,尖尖的房顶铺满了黑瓦,染满红漆的樟木柱支撑着那方小小的屋顶,古朴的韵味倒是与这条老路相得益彰。两家的屋子是不并在一起的,而我家的屋子与左家的缝隙间有一棵小树。它不粗,却努力地长着,同饱经沧桑的老路一同刻下时间的烙印------那是他们友谊的见证。终于有一天,它长出来了。

夏天,半倾的枝叶遮着一块路面,炽热的阳光日日针对它,在层层叶间投下密密的光斑,而它却似乎要将老路护到底。老人们搬把藤椅,摇着蒲扇,午后便在这篇阴凉下小憩。我问外婆,这样斜的路面,睡着多难受啊!可是外婆却答:“这样的路上,睡着才踏实哩!”是啊!那是咱家世世代代走下来的,秋叶遮不住冬雪掩不尽的路啊!

突然,不知是张家的人还是李家的人,骑着自行车,在这坑坑洼洼的路上摔了一跤,于是修路队赶过来了。

“嗒嗒嗒”二指宽的钉子一寸一寸打下去,打出一个个沙石飞溅的洞来;笨重的压路车一米一米碾过来,碾过那突起的“脊峰”,看着它后面的路,像人断了脊柱,尘土飞扬的路上,昏暗的像是傍晚。阳光被挡住了,绿荫也看不见了,有怕被沙眯了眼的,有在铺天盖地的尘土里看热闹的,更多却是同外婆一般搬进屋里偷偷哭的。我也是,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哭,也许那是一条与我血脉相连的路,也许在满天的尘土里,我看见了过往。在迷蒙里,我看到了那片无穷无尽的荫,也看到了谈笑风生的老人,还看到了张婶家咯咯笑的小宝宝,可眼眶突然就湿了。

突然一阵哭声,稚嫩的童声伴着沙哑。张婶家的小宝宝又哭了。是因为感受到了老路的血肉模糊,是因为听到了老路的疼痛喑哑,是因为这些,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吗?这,是我吧?

我浑浑噩噩的在屋里待了几日,打开厚厚的门,却发现是一条平坦开阔的路。可我却觉得我与老路间已有了更厚重的门,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当踏上这片土地,老路却被新的石子路压在了底下。老路啊!你是否同我一样喘不过气?你是否再照不见那明朗的阳光了?你是否再也看不见那密密的荫了?

之后,树也枯了。有人说是因为尘埃太多挡住了阳光,树没法进行光合作用死了;还有的人说是因为树在屋缝间,路也不再倾斜,没法给树积水死了。只有我知道,这树呢,自然是陪它相生相伴的路去了。

镇海中学蛟一四班胡珂颖 指导老师: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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