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新爸爸,那个有力而坚实的肩膀向他敞开,拥过来,他却扭开了头;他不怀好意地踩实父亲刚翻好的地,那双宽大的肩膀却满怀善意的说:“真淘啊!”,便又在烈日下从头干起,汗水湿透了一对肩膀;他打翻父亲做的饭,喘着粗气,他记得父亲背过身走向厨房的背影,那肩膀大得仿佛不知往哪放,叹着气。他从来都拒绝父亲和那对健硕的肩膀……
十八岁,他终于要摆脱父亲了,他要到城里上大学。父亲黑黝黝的脸上喜滋滋的笑,说:“上大学了,农闲时我也去打工,照应你。”他扔下父亲添在行李的新毛衣,恼气走了。
那天,校门口,他和一群同学,而那个民工父亲在门口等了一上午,“你爸吗?”同学问,“不,同乡罢了。”父亲的眼神黯淡了,一口白牙不知所措的露着,“你妈问要点什么。”“有本书落下了,有空捎来。”“哎,成!”他和同学扬长而去,回头,父亲的肩膀骤然小了,消失在他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