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高考,七月流亡

当我们回顾历史,摇旗呐喊“举子的时代离我们而去”的时候,高考已出其不意地压的人喘不过气。

将数十年劳苦付诸一纸试卷,这是中国大多数青年学生不可抗争的命运。历史继续上演着九小时改变人一生的戏剧。九小时对于广大考生来说即短暂又漫长。短暂是十年磨一剑的短暂。漫长是心徨徨然似惊似喜似哀似悲的漫长。考生们是在用这九个小时做一场盛大而隆重的赌博,赌注是数十年的劳苦学习,他们希望的开盘结局是四年的安心以及四十年的安逸。而他们中又有几人能偿所愿?

六月我们在高考,我们也在准备着流亡。

当然有人会说:“金榜题名”为人生极致。然而在古代科举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最高的儒生境界,也早已被后世冷峻的史家揭露的体无完肤时,人们是否在考虑当今的高考制度有没有一种完善的文化体系,是不是有一种文化意识形态的支撑。回眸短暂的高考史,人们定然悚然而惊,我们在高考,而我们又不足以拿高考作为信仰,那我们的信仰何在?

当代信仰危机时代的中国,高考似乎难以成为社会出纳的载体。高考制度和大学教育不接轨是人们不愿正视的问题,这正是一种不完善的文化系统的问题。缺乏统一的文化信仰,社会教育家们各施其职,但始终没能完善,不能结合成一种统一的文化体。要想使高考制度至善至美,当务之急是完备青年学生的文化信仰。

在信仰危机的世道,考生们孜孜以求,除了可怜兮兮,苟且偷生的书生梦想之外,还有什么呢?千千万万读书人为了高考交付了自己本该斑驳陆离的青春。在高考的路上,我们没有听到壮阔的军号,只剩下了哀歌声声。但愿在新的文化制度下,我们不要见到新范进、孔乙己者流。

在现今的高考制度下,学生都是批量生产,似乎是在应试的模具中制造,然后交付给社会,个个都型号相同,不生任何枝节。而老师的处境也极为尴尬。老师本是园丁,是育才的有机质,今却成了应试教育下培养应试人才的工具。他们最了解高考,他们也最明白,我们是在高考,同时也在流亡。

六月,高考来的太突然,但流亡已注定。七月又有几人能喜。成绩好,他们在感叹只让十年苦读成了今日欢笑一场的成本。成绩差,他们在哀叹十年苦读或成了今日的一枕黄梁。千千万万的考生抬起头,他们在说,高考结束了,而我们又是在哪里。

但愿所有的考生在高考的同时已看清了流亡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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