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浓厚的乌云挤满了整个天空,不时传来“轰……轰……”的雷声,狂燥的海浪拍打着海岸,唯吾独尊的狂风扫荡着整个大地,从大山深处不停地传来凄惨的“惨叫”声。就在这悲哀的大地上、在一座经过无数的风吹雨打而变得脆弱的悬崖上屹立着一位妇女。

一件薄薄的乌纱勉强能够遮盖上半身,一条皱巴巴的裤子已经开始褪色。无情的海风早已把她细嫩光滑的脸蛋割成七大洲和四大洋,额头上深邃的皱纹好象要比所站的悬崖要陡峭得多,沉重的黑眼圈和几丝特意藏在黑发里的白发,已把一位才二十五岁的少女提早送上了更年期,但历史的变更,改变不了她那双期盼的眼睛。

她非常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的那一幕,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环境、相同的乌纱,唯一不同的是那张脸蛋。

面对那神秘的波涛,丈夫的决定,她陷入无边的迷茫和痛苦之中。

“我走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这个家。”她的丈夫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脸上虽然露着笑容,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眼珠掩饰不了他心中涌动的泪水。

“答应我,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会站在那座悬崖上等你。”她用手指了指不远的一座悬崖,脸上早已被泪水覆盖,一头栽进她丈夫的怀里。

她的丈夫用他那粗糙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生怕弄疼她。便一把推开了她,转身便走,那一刻,她的眼中再次涌动出泪花,泪珠顺着她的脸旁一滴一滴得落入浩瀚的大海中,发出“咚……咚……”的声音。望着丈夫离去的身影,她的心如刀割。她跪在地上,心中不停地念着“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的,他不会……”她抬起了头望着已经离去的背影,她在等,等丈夫转身看她最后一眼。可是她一直没有等到,丈夫不仅没有转身,而且越走越快,最后丈夫跑了起来。在远方的她只依稀的听到一声“啊……”这声音虽然从远方传来,所以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在她心里回荡至今。

本已经浓厚的乌云变得更加浓厚,狂风在乌云的支持下变得更加狂妄,狂燥的海浪在乌云的支持下也变得更狂燥,海岸被拍打而发出“膨……膨……”的声音,从大山深处不停地传来凄惨的“惨叫”声更凄惨。狂妄的狂风把她的头发吹散乱,可她却没有退却的意思,依旧站在悬崖上一动不动,只是用手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又保持原来的样子,两眼还是直直的望着前方。

她又回想起丈夫出海的前一夜,那一夜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夜。记得就在不远处的那间茅草屋里:一桌、两椅、一烛、四菜、一男、一女。男的身穿一件衬衫,皱巴巴的,看着有些褪色,但很干净;女的身穿一件薄薄的乌纱,不褪色,从乌纱横竖的褶皱上可以看出,这件乌纱是新的。这一夜,便是她的婚礼,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夜。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年弹指而过。三年后的她再也不是那个美丽动人的少女,时光的厉剑已在她的脸上流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现在最想看得便是在她的视线中出现一只帆船,这个愿望谁也不知道那时后才能实现,可能当这座脆弱的悬崖被时光的厉剑给削成一块岩石时才能实现,可能当这座脆弱的悬崖被时光的厉剑给削平时才能实现,也可能当这座脆弱的悬崖被时光的厉剑给削平时还不能实现。

忽然,在水天相接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只帆船,这条帆船在狂风的肆虐下左摇右摆,显得很吃力的样子,但阻止不了帆船直奔海岸的决心。她那暗淡的眼睛好象注射了某种激素,顿时散发出兴奋的眼神,但眼神中隐约透露着惊恐。她像疯了似的向悬崖下、海岸边跑去。狂风将她的乌纱吹向了天空,她也没停下脚步,还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心里不停的念道:如果不是你,我依旧会在黄昏、在悬崖上,等你。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天空一阵巨响,顿时闪电交加,暴雨开始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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