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随遇而安的智者

苏轼,这个名字在中国传誉了一千年。

一千年的花开花落,我依托着你听花的气息。

一千年的雁归雁回,我寻着你的脚步,察觉着自然的眷恋。

——心感

少年时,你就“奋厉有当世志”,你努力考察了“前世盛衰之迹与其一时风俗之变”。年二十,方出冠,就登进士第。与弟弟子由二人独步长安,以文章鹤立鸡群。你学通经史,每日属文数千言。你“无所藻饰”的文风,一反当时“奇怪奇涩”的“太学体”的“浮剽”习风,受到了当时执文坛牛耳的知贡举欧阳修的特殊重视。

宋神宗熙宁二年时,王安石推行新法,而你对新发的主要内容持异议遭贬谪。四年,通判杭州。七年,知密州,九年末离密赴京师。十年,除知徐州。元丰二年四月,知湖州。八月,由于被控在地方官任上写了一些讥讽朝廷和新法的诗,被逮进御史台狱。由于御史台俗称乌台,史称此牵连众多官员的政治事件为“乌台诗案”。十二月出狱,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居住、不得签署公事。

苏轼仕途数十年,是在十分复杂、激烈的政治斗争中度过的。

苏轼走上诗坛的时候,他的前辈欧阳修、梅尧臣所倡导的反对西昆派缺乏实际内容、诗风浓艳艰涩的诗体革新运动正在开展。欧阳修学韩愈,以文为诗;梅尧臣学唐人平淡处,主张平淡。欧、梅的实践和主张,起了很好的作用。但其影响所及,在含蓄和文采上显的不足,流于浅俗。

最终,苏轼以他横溢的才华,突破了前人的局限。他广泛的向前辈诗人学习,他和同时代的诗人一起前进,并向他们中的杰出者学习,他用他创造性的、丰富的艺术实践,显示了宋诗的独特力量。他继承了欧、梅的成就,超过了欧、梅,对诗体革新运动,做出了新的、卓越的贡献。

苏轼继承并发扬了诗歌创作中的现实主义传统。他不仅对现实社会进行了批判以及对社会的可笑现象做了嘲讽。他在他的诗中,还展开了他个人生活的广阔画面。华夏雄奇的山川,历史悠久的胜迹给了他的诗以丰富的营养,反过来,他的诗又为这些山川、胜迹增强了耀眼的光彩。二者最为完美的结合,一个是杭州的西湖,一个是黄州的赤壁。

他十分重视作品的艺术性,有着深厚的艺术素养。他富于想象,奇思妙绪,层出不穷;他长于比喻,形象生动,活灵活现;他善于体物,随物赋形,尽物之妙;他擅长各种体裁,六言、四言,偶一为之,亦至妙境;但七古更适合他的驰骋纵横,更适合于淋漓尽致的充分施展他的才力。

苏轼以文为诗,扩大了诗的表现领域;又以诗为词,扩大了词的领域。

他写了《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第一次以悼亡题材入词;他写了《浣溪沙》(惭愧今年二麦丰)组词,第一次以农村生活入词;他写了《江城子》(老夫聊发少年狂),第一次在此中出现了驾马驰骋,立志报国的英雄者的形象;他写了《满庭芳》(蜗角虚名),第一次以通篇议论入词。

同为怀古,苏轼的赤壁怀古《念奴娇》较之王安石的金陵怀古《桂枝香》更有深度;同为赠别,苏轼的《水龙吟》、《八声甘州》等从狭隘的骊歌中走出来,无论是内容还是表现深度,都超越了前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苏轼解放了词体,开创了豪放一派,在词学发展史上有着特殊重要的位置。正因为有了他,词的地位开始上升,进而与诗并列。

苏轼是一代词宗,他用他无限的热情投身于宋词的创作,他的豪放,激励了一千年以来的词人。他永远是宋朝词的星空中闪耀的明星。子瞻的光芒,永远照耀着东方的夜空,他与明月共伴,与星汉一同灿烂。

“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独自一人,月夜起行,风息难隐英雄泪。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兄弟二人,徒步长安,推笔磨墨,挥斥方遒。鹤立鸡群,俱为进士,何命苦焉?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难解红尘纷扰,世态炎凉。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确实流露出消沉的情绪,也是对“人生”的一种反思,在无可奈何中寻求自我解脱。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辈子经历的又不止这场小雨了,都顺其自然的过来了,人生莫过于此。

“江表传,君休读。狂处士,真堪惜……愿使君,还赋谪仙诗,追黄鹤。”——字里行间流露着你强烈的激愤,只能通过对祢衡的怀念来勉励自己和友人。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又是何等的壮志,他总是在用他的豪情灌输到这他所爱着的土地,他所爱着的百姓。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亡妻已死十年,今日被贬密州,偶然经过一个小土山,提着一壶酒,牵着一只驴,独自靠着小松,仰天望月,不觉思念又重现。

“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夜深风静,皓月当空,江水碧澈,一派祥和静谧的气氛,微微流露出一丝惜别。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有新茶,何不细品?有美景,何不饮酒赋诗?超然于物之外,远离家乡,动了思想的不灭之情?

上文讲到,苏轼的官场生活是多么的黑暗,但就在这黑暗中有不为人知的光明,也正是这光明,照亮了黑夜,苏轼用他的旷达,他的随和,他的乐观造就了他的豪放,造就了他的文、诗、词。

元丰二年十二月,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居住、不得签署公事。

可能没有这趟悲行,就没有现在的《念奴娇》、《赤壁赋》等优秀作品。但是如果没有苏轼的随遇而安,同样没有诸如此类的佳作。唯有苏轼,在逆境中驾舟游长江,感慨千古人物,叹时光流逝。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何等的惬意啊!遭贬后,能够在“闲暇”中寄情于山水,邀客同游。“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驾一叶之轻舟,飘然游于长江之上,欢快的心情,就好像羽化登仙了一般,可是我想就算是羽化登仙也大概达不到那种心态,那种放纵。

说真的,神仙也做不到这样的随遇而安。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藏也。”这表现了苏轼豁达的宇宙观和人生观,他赞成从多角度看问题而不同意把问题绝对化,因此,他在身处逆境中也能保持豁达、超脱、乐观和随缘自适的精神状态,并能从人生无常的怅惘中解脱出来,理性地对待生活。“唯有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江上的清风有声,山间的明月有色,江山无穷,风月长存,天地无私,声色娱人,我们恰恰可以徘徊其间而自得其乐。

可能这就是苏轼的为人之道,这就是他的处世之方。所以他并没有看中生命的归贵与重,而是更加注重于人生的贵与重。也正是这样,才造就了一代文豪,一代词宗。

可能一千年前,苏轼对着这个破落的尘世落泪,浑浊的泪水中,似乎就是他对大宋的无望,却仍抱着报国的壮志,时刻为国担忧,为国着想。他流下的眼泪随风飘着、飘着,跨越历史的星河,所过之处,无不绽开了炽热鲜红的红莲;像一团团火焰般,可我却不觉灼热,只感到它往我传递春日般的温暖—苏轼,是他对祖国永恒爱恋的赤子之心,是那一颗怎样滚烫如火焰的心啊,创写的一段传奇,留给千年后我们的温暖。

花开花落,潮起潮落。山河可以削平或耸起,更多风云人物掘地而起。苏轼也随着年代的迁移死在了现实中,却活在更多人的梦里。

风过水轻荡,画面皆散开。

朦胧中,似乎在梦里,我看见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月下,为我论诗品文,为我阐释宋词的奥义,为天下苍生阐释人生的价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依然用他的热血,在历史的殿堂,挥毫书写着属于他的人生。

对,这就是人生!

真正的随遇而安,真正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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