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份疼他的责任,因为我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题记
我恨她,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就预示了我要与他为敌。
那年我八岁。
母亲那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缕久违的笑意,那发自内心的笑却成了我心上最深的一刀,她来了是吗?全家上下都在兴奋的为她取名字,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没有一个人多看我一眼,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吧。
我说,我不会让你好过。
没有一件事是理所应当的,就像我要接受他,他毫无理由的霸占了属于我的一切,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向现实一样无力。
雨后初晴,心中的云挥之又来,家长会,家长会……
没有失算,母亲在为他操劳着,一直就这样操劳着,不是视而不见,是看见了也不会心疼。年仅八岁就开始了放学自己回家的生活,以后你还要抢走我多少,支离破碎,你就高兴了,是吗?
空气凝结了般,母亲抬起了头,很快又低了下去,“这个,妈、没空……”
“可我就要你去!”像静谧的夜突然爆破的炸弹,惊恐又不失反感厌恶,似乎这早已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看到了妈妈的失望,我还看到了……但只有一瞬,妈妈马上露出笑容,好啊,妈妈会去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被我惊醒的他,不免得意,妈妈爱我还是多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教室里的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可我却迟迟未见妈妈的身影,不到十分钟,人大约齐了吧,还差妈一个,渐渐的,我有些烦躁了,老师也不再等,家长会开始了,一屋子的家长加我一个。时间老头也开始幸灾乐祸,这时候走得格外慢。半个小时过去,妈还没来,再也忍不住了,不争气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我跑出教室,不顾门卫老爷爷的阻拦,冲出了校园。一路小跑回了家,看到妈妈正在焦急的为他忙里忙外。
领队的那只蚂蚁,爬上了心头,恨意占据了我的心。哈,你赢了,是吗?
你怎么不带着他去死呢!
你怎么不带着他去死呢!
你怎么不带着他去死!
还未等妈妈回过神来,带着哭腔的怒吼就已经在这空气中弥漫开,混合着泪水跌进地板的声音,还有心碎。
至今记得,妈哭了,那泪水夹杂着痛,夹杂着愧疚,是不是还有失望呢。心里像是堵了一根针,进不得,退不得。可这歇斯底里的呼喊,却真真正正道出了我的心声,谁又能料到,年仅八岁的我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
或许我该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
不会有后悔,不会有痛!我只知道,这样会让他们愧疚,不是对他,是对我,也许,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他们该爱的人只有一个,只有我。
砰!
一声巨响,又一次摔门而出,我是摔给你们听的。
风大雨大,亦无法改变这个现实,她霸道的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那份爱,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本都该属于我。就像几个月前,我还霸道的独享着父母的爱。
客观真理吧?谁也无法改变的。就像,就像是地球自转一次二十四个小时还是公转一次转过三百六十五个自转期呢?
或许这些本就是我该承受的。
或许,生由天,死由命。
时间的货轮载满货物,缓缓的驶向了下一站。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八年已过,却始终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依然恨他,恨到了骨子里。
他,八岁。
我喜欢核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我知道她喜欢吃核桃的时候。
躺在床上,音乐声音高的震得头皮发麻,耳朵里却回荡着诸如这孩子知道认真学习之类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气氛又被几声敲门声打破。
开门嘛,传来了妹妹稚气十足的声音
我没好气的开了门,只看见他满手拿着核桃仁。妈说你懒的!
他扮了个鬼脸就离开了。
我似乎忘记了这个世界,忘记了所有的恨,隐隐约约只记得那些我所不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不该发的脾气。究竟,是他抢走了我本该拥有的,还是我光明正大的做了强盗。
八年,那些无中生有的恨到底让我失去了多少,忽略了多少,他本应多得到一份我的爱,他的降临没有错。而我也并没有失去什么啊。
我是她的姐姐,我们有同样的姓氏,我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我还有一份疼她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