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窗》

对于居住在城市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来的更舒心的了,重点是它离开了堆积成群的建筑坐落在海边,我的房子在海边的一个叫「椰镇」的小地方。其实我早就有逃走的打算了,趁着假期把手上的事儿一丢,提着一杆行李箱带着一顶遮阳帽就可以走了。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探亲?因为呀,故乡的亲人太多了,有时候亲情也是对人的一种打扰……

椰镇的人口不多,大概十几二十户人家,所以整个镇子的地盘儿不大,而我的房子也是小小的,两层楼,上面有一个露台用了放置杂物,它的位置不太好,是朝着一条毫无绿意且逼仄小道,我从来不走那条路。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套书桌和桌面上的烛台。怕是你来这儿我都没有多余的椅子招待你耶!如果你不幸来了可能会问,你这四面单调的墙壁为什么独独门窗最讲究?我可能会笑着回答,是为了完成小时候的心愿吧,那时我认为门和窗它们是连通起来的,它的另一边会抵达圣诞老人的北极村。而现在我比起门来更喜欢那面窗。它和门一样是全木质,不过上面覆了一层较厚的石膏雕花,刻着金乌和鸢鸟,我好像忘记拜托别人定时清理了所以它们都蒙上了灰。

把一切都打扫完毕后才转头看向窗外,那是海。平平淡淡却又一望无际的海。它不会一时激动掀起浪潮去欺负白云和海鸥,它好像静止又好像在流淌,只有涨潮时它才会解除僵硬状态缓缓律动,海浪像时间一样有条不紊的轻拍我的小屋。它干净,清澈并舒缓,亦除了在小屋里听歌的我便只有它,和它带来的音乐。

我拿出背包里存放了大半天的干粮和水,把它们摆在靠窗的桌子上。这桌子是向附近木匠师傅定的,是一个经常带着礼帽的胖大叔,每次见到他都会被他那肉乎乎的鼻子引的发笑,所以他做出的桌椅同样是厚实稳固的,这椅子像他主人一样待人温和。记得一次不小心把烛灯的蜡油滴上去了它也不哭不闹,虽然留下了个窟窿眼儿但依然尽职尽责。

在这小屋里我从不用台灯,给我来了光亮的只有仓库里的那些蜡烛。我囤在这里的除了基本的白色之外,还有红色、青绿还有蓝色的。白蜡烛最适合写东西或者做手工制品,它的明亮度会使你的纸稿像雪一样洁白,等着你的笔踩出和哈巴狗一样的脚印。红色的蜡烛光晕最适合在喜庆的日子剪窗花,你可以偎在暖炉旁被宽大的围巾圈围着,生活好的就像年画。而蓝色和青绿色的蜡烛就像晚秋的清冷明月散光轻抚下的株株蒿草,它们各个茕茕独立着,最容易触及人伤心的往事……嘻,说来也搞笑,就在前年夏天,我奈着无事可做,把所以颜色的蜡烛统统点亮在一个房间里,猜怎么着了?各种颜色七荤八素的染在坨,还真是有点像刘大爷说的有些东西挨着眼了就要去行五谷轮回之事一样哩!

说实在话,刚来这几天,到了这晚上才是我最担心的事儿。坐在椅子上想着大门还没锁紧,门闩没落上。人躺在床上老想着,诶哟,那窗户是不是没关牢这要是让小偷翻进来岂不是着了道。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直到二麻家鸡打鸣了,才得以消停。有时候呀,还是觉得这窗外的海还是闹腾些好,至少可以听着大海的轻吟入睡………

我有时在想呀,它们要是他们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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