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景

每一年,如赴邀约,十月,吹起秋风,款步而至。

昨天,是一个雨天,伴随丝丝凉凉的风,那斜风细雨、淡淡薄薄的把这天包含了水分的空气,涂抹成浓白的清切。

我们踏着水花跟着路灯向前走了去,地面上渐渐多出很多小池塘,积下雨天的空明,成一汪汪明镜,映着灰黑色,天空表情莫测的容颜,还有,那道旁一树的秋叶。前几天飘雨时,矫情的撑起了伞,唯恐这十几年最后一场雨。而昨天,上天又一次满足了我对这季节的贪恋,又一次,在月色朦胧中矫情的撑起了伞。

今天,晴天。

秋天的早上,路过空荡的操场。看见那一排不知名的树,在水蓝蓝的天空下站立。好像只是一瞬间的忽视,他们已成一树树明黄,已是飘飞起翩翩似蝶儿的叶儿。

喜欢那一树树的灿烂的,明黄的,衬在水蓝色的背景下,宁静而安详的样子。可以隐约嗅到空气里渐渐弥漫秋天独特的气息,带着肃杀的意味,却轻快而温暖。叶子,淡褐色的叶子,已经落了一地,因为干枯而变得脆薄易碎。

踩在上面,就是一响响微微的脆声,脚下,已成碎片无数。

觉得行走在这种铺满落叶的路上,是一种残忍。

然而却竟是喜欢那一种声音,好像生命里少有的清脆呼喊,像孩子的呼喊,清脆无杂质。

风吹走一切,只留下空白白的地面,等待着在春天开出花来,叶子的碎片,会随风飘扬,飞翔在校园的上空,看这个来来去去,起起伏伏的小社会。

树的这一种挥霍,灿烂的令人窒息。我也想这样,可是我不能。因这灿烂的咄咄逼人,我梦见他们好多次,都是在灿烂的屋子里,有一些潮湿的气味。我径直走到一扇老旧的木门前,轻轻推门,便是那一树树明黄,便是一整个干燥温暖的秋天。

推开门,是一整个秋天。明黄黄的,金灿灿的。十月的阳光,神情散漫,如目光暧昧的女郎。我们被温暖的光明包围着,被宠爱的懒洋洋。

树是在诉说。叶是在告别。秋天来得突然而有劲。

看那一树灿烂,好像挥霍,有像是礼赞。当世界从繁华转向宁静,当日光的灰影在墙上一寸寸拉长,是无需感伤的。

那纷飞如蝶儿的,是笑着,是诉说最深奥却又最浅显的道理:这一刻,便是美丽。无需感伤,即使,一切的一切,看似淡定恒久,实则短暂无常。

散漫了青雾的傍晚,校园里想起Adele的歌声,空灵足以刺透灵魂。思考秋本不是一个落泪的时节,这是个干净爽朗的季节,他会吸收一切水分,他决不允许人类的情感玷污了这温暖和干燥。

季节飞跑向时光的深渊。

我想,我们应该珍惜第一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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