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你

<记陪伴我六年的小狗“美女”的生命传奇>

A

2012年4月初,晚修放学回家后,见到了家里的活宝,它把一星期没见我的兴奋都撒了出来,我却并不怎么在意,面对繁杂的学业,我忘记了身边这些渺小的感动。睡觉前,它还是像个精灵古怪的娃娃一样钻进我的被窝,但很快被我赶了下去。那个漫长的夜里,我现在也无法想像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条鲜活的生命会被卷进黑夜的旋窝中。

B

早上,它依言如往常一样用爪子刨开了我卧室的门,然后站在床边上用爪子刨我的手,我反射性得将它抱上床,只是这次似乎有点奇怪。它没有钻进被子里,只是在被子上无力得趴着。不一会,它猛然“汪——”大叫一声,跳下床奔向客厅,我以为会是什么人在敲门,没太在意。连续不断的狂吠惊醒了爸妈,她们起来开门,却并没有人。

而此时,美女还在一边狂吠,并在客厅乱撞,它冲进浴室,并一个劲往角落的缝隙里钻,头卡住了却仍然拼命的往里挤,妈妈将它拖出来。并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它又跑向客厅,钻进饭桌下,在凳脚下撞出砰砰的声音来,然而那刻,这突如其来的危机还没让一家人摸着头脑的时候,让我们几乎晕厥的一件事发生了,它在那一刻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脚朝天,瞳孔放大,似乎便猝死了。妈妈将它拖出来时,已经像死掉的鸡一样硬邦邦的,现在都无法忘记亲眼见到那种场景时的恐惧。爸爸抱起美女,在那几十秒的时间里,它慢慢恢复体温,然后瘫软得像一坨棉花,跟街边买回来的布偶一样。

那时,我们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带它去看医生。只是那时还是清晨,宠物医院也必然没开门,妈妈拿出以前就医时拿的名片,打了过去,医生说稍后赶到。在院门口等待的几分钟时间,它又发作了几次,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不停的撞、摩擦,看得一家人心痛也沉得像个无底洞。

六年来的时光都浮现在脑海中,直到看到它虚弱的病态,才惊醒或许时间就此定格了,或许缘分也到此终结了吧。

C

那个星期,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巨大的触动,不是来自别的什么,是为一只陪伴我6年的小狗。那个星期,一家人没别的事,唯一心有所牵的便是住院的美女,妈妈碰巧要上班,于是叫了二娘来照看狗狗,随时观测它的病情,妈妈说,有个熟人陪在它身边,会让它更加勇敢的。

我想或许是吧,不仅是我们的不舍得,也是它的垂死挣扎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要让它知道,它的家人不会放弃它的,即使是最后一刻也要陪这它。

那个星期,我正要迎来升中考前第三次阶段考,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轻则是一次实力的评估,重可能会导致信心的大退。只是颠簸的心绪真的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平复,像滚水一样翻腾的内心扰乱着大脑。星期一到星期四脑子里想的都是美女。上课尽量压抑沉重的心情,吃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咽,在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已经记不起来那个星期五是怎么考完试的,只知道之前连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妈妈,但妈妈或许为了不影响我的考试,似乎都把病情说的微乎其微。于是我开始怀疑,并产生了恐惧,想像着星期五晚上晚修放学会得到妈妈怎样的答案。她会告诉我美女死了么?

D

我跟陈晓彤一起出的校门,途中我不安得对她说,是死是活就看等会了,是来是去等下就知道了,她还误以为是我家人出什么问题了,但我怕告诉她,于是说保密,可能上帝会眷顾那些沉得住气的人吧。让我高兴的是,出了校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爸爸和妈妈,还有地上转圈的美女。我欣喜若狂得打量者它,只是看到它无神的眼睛我知道病情还是很严重的吧。

E

妈妈说星期二我打电话给她时,美女正好病情加重,已经处于深度昏迷,镇的医生说没救了,但是哭成泪人的妈妈却怎么也不肯放弃,本来也毫无希望的爸爸打算放弃的,但是看到妈妈撕心裂肺的模样,便在网上搜索到了一间大良的医院,紧急把它送过去。压了一万块,说无论怎样都要将美女救回来。医生将药品全部换成了进口,注射了大量的高强度药品,并且连夜守在它旁边。

几天后美女有了意识,并且能够认得一些人,尤其见到妈妈特别兴奋,嘤嘤得叫,但嘶哑的喉咙叫不出声来。可能是药物副作用的缘故,它的左脑还处于停滞状态,只有右脑开始恢复正常,走路也只能往右边转圈,呼叫它也只能在右边。开始我们以为它可能真的傻了,我问妈妈,花这么一大笔钱把它救回来,万一以后真的要照顾一只傻狗一辈子怎么办,妈妈很淡然的说,只要没死就好了,看着它好好的也挺好的。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能比真情更伟大的了。

F

第二个星期回家,美女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病情稳定,只是一天还会凭空抽搐几次,经过又一个星期的治疗,它能够直线走路了,抽搐的次数也慢慢变少,最后也没有了。之后的那几个星期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候,几乎每回一次家,就会见到美女愈来愈好的状态,到最后,它还能跟我玩了。只是大病后,她的胆子也不像以前那么野蛮了,很胆怯周围的事物,一点点动静都会吓得它夹紧尾巴。并且食量也大了很多,典型得像傻子一样死撑烂胀。

经过又一星期的调理,它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后来一个星期回家,妈妈说发现美女背部结了硬硬的东西,皮肤也硬化了,一扯连毛带皮都掉了,后来我们再也承受不起意外的敏感的神经意识到要尽快去医院,就带它去检查,很不幸的是那并不是普通的皮肤病,医生猜测是抢救时在背部注射了很多药物,药物副作用导致。因此不得不将那一块皮全部去掉,等它长出新的皮肤组织。

以前的美女,现在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丑女”了,背上去皮的部分医生说不可能再长毛了,但是那无所谓,只要它在就好了。

G

现在,美女背上的伤已经快痊愈了,妈妈期间又带它去做了一次B超,想检查出它到底得了什么大病,是不是内脏病变,但结果是一切良好。不管怎样,美女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现在的它似乎在以第二次生命面对这个世界。虽然至今还不知道它是患了什么病。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它值得我们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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