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给小妹(转载)

只要你听着我的歌儿落了泪,那么你不必探出窗儿来问我“你是谁?”

——题记

喔,当着那溪旁开满了红色的草莓,当着那天边才染了七色的霞云,我逆流而上,觅你在水一方的轻魂!

一支幽曲在飘逸,那可是你的歌声?那么低婉,那么稚嫩,是你二八芳龄初开情窦的青春!不,那是孤雁,是孤雁在旷野中的呻吟!

一朵黄花在摇曳,昙妹,那可是你的身影?那么娇弱,那么怜人,是你二八芳龄初绽红晕的小脸!不,那是寒风,是寒风中野草的幽灵!

记得吗?昙妹,你总喜欢在刚穿起薄衫的时候,问我集市上是否有花裙。我于是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那个提不起一竹篮野菜的昙妹,已经长大了。我从远方的学校回来了,你却不再跟我唧唧喳喳地议论。记得那次你闪着细眯的眼,柔柔地问我:

——姐姐,昙花是短命的花吗?姐姐,昙花只开在黑夜,黎明不属于她么?

——是的,昙花生来是不幸的花。

喔,昙妹!

姐姐那是不知道你心中有着磨人的隐情,更不知道你会就此而诀别!

岑参曾把昙花誉为“异香腾风,秀色媚景”,“花种夜明珠”也是她的雅名。昙花羞涩地盛开在夏秋之夜,昙花也有醉人的风情;昙花淡泊却并不隐遁,昙花柔弱却依然坚韧……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呀!(为什么是“后来”呢?)我现在告诉你,昙妹,你的心是否可以安稳?

可是迟了!没有回音,九尺黄土下你酣眠沉沉!

当你散着浑身的水雾,如罩在轻纱中的睡美人;当你的小脸苍白如雪,你的嘴唇不再红润;当你的瞳仁中不再有阳光,你沉默,你平静。你终于平静了,妹妹。那个十八岁的男孩凝视着你,紧抿着嘴唇,又默默离去了,谁也看不懂他的表情。可怜的母亲披散了头发,紧紧地抱住你僵直的身躯,呼唤着你的乳名……

昙妹,你为什么不明白,当母亲的乳汁滴进你的血肉之躯,当姐姐的双臂揽紧你柔弱的双肩,当黄昏夕阳中你唱歌,当朝霞晨雾中你走进校门……是亲情母爱阳光雨露滋润了你弱小的生命!

昙妹,你为什么不懂得,也许你将是一个平凡的歌手,却能唤起蒙昧的良知;也许你将是一位纯洁的白衣天使,用善良和温柔抚平绝望的伤痕;你可以成为居里夫人,也可以做一个圣洁的母亲!

可是,就为了那青橄榄似的生涩的的初恋,就为了老师的误会和不信任(听说她让你在全班做检查),就为了母亲稍重的口吻,就因为省重点还差两分,你忘掉了人生中更重要的东西,而告别了黎明,告别了歌声!

我的枕边不再有你的亲昵的悄语  我的身旁不再有你少女的温馨

你是不懂得黑暗散尽有曙光    你是不明白流水远逝有涛声

只怪姐姐没有把保尔和海伦    还有曹雪芹张海迪讲给你听

只怪姐姐没早一点读到岑参的古韵

你白走这人间的一遭,妹妹呀!只留下无比的遗恨。你做了妈妈的女儿,妈妈因为你不能平静;你做了姐姐的妹妹,,姐姐因为你不得安宁!你为何行色匆匆,匆匆远行?却带不去我的思念,我的悲情?让我的泪写的诗稿,浸湿在每一个四月的清明……

你是一片流云隐隐,你是一度秋冬来临。我因此又爱你又怨你呀,小妹!我以痛心掺和着悔恨唤你呀,昙妹!我记得你最爱唱那首古老而年轻的歌儿。如今,当薄暮沉沉,河流冥冥,姐就用这首歌呼唤你,呼唤与你结伴而行的姐妹,呼唤你在水一方的英魂:

当着那天边才染了春霞  当着那溪旁开遍了红花

当着我的痴情化成了火焰……

只要你听着我的歌儿落了泪,那么你不必探出窗儿来问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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