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

我的家在一个小巷口,巷外是繁杂喧闹的市场,巷内是杂草蔓延的破屋。从那一棵耸立的大枇杷树往后看,会看见一条飘着淡淡腥味的石板路,弯弯曲曲地延向远方。

小时候,我们总是在玩累了的时候,才在夜晚时摸黑回家的。走向深处,总会看见几只鸡鸭蹦跶着聒噪着。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一条小巷道,看见透过窗户纸的那点灯火,便能认出我家了。

走进家里,一家人总是围在一起看电视,看那台破旧的29寸电视机。老屋很小,可那点儿白墙和水泥地板,却总是擦得很干净。家里那时候并不富裕,可却总爱聚在一起洗个苹果,坐下来你一口我一口美滋滋地吃。

老屋的床一直都很硬,我总一个劲地抱怨睡着不舒服。那一天的黄昏,母亲就抱了一床大棉被来,说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当时我那个笑脸啊,像朵菊花一样绽放。母亲也笑了,边唠叨边帮我垫在床上。晚上一睡下去,那叫一个软啊,真是舒服极了。

睡醒了推开窗户,总能看见一个蹒跚的背影,这就是隔壁的老奶奶。老奶奶胖胖的,夏天总爱摇一把大蒲扇给我讲故事。老奶奶对我很好,总是隔三差五地给我送些小芝麻饼什么的。那时候这个不常吃,我就如得了珍宝般捧回家去。母亲见了总要皱眉头,说下次别收了。我嘴里答应着,心里却美滋滋地偷着乐。拿出小芝麻饼,咬一口,那香能一直香到心里头去。

长大了,我们家里稍微富裕了。可我的心却还总系着老屋。于是,我带着将要与之重逢的喜悦,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走进巷口,前年的枇杷树又浮现在我眼前,可石板路却变成没有生命的水泥路了。再走进去,杂草皆被除尽,鸡鸭也无影无踪。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呆呆地走进家里。只见家里空空如也,灰尘满天,蛛网横行,当初的美好灰飞烟灭……

我沮丧地坐在车上,准备返回现在的家。在车上,我的泪水潸然而下,曾经的记忆又浮现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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