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奶糖

我不由地滞住了目光。

从未见过如此诱人的奶糖。一眼望去,好像是看见了女孩的两只小辫子,上面雕梁画栋般得印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白兔,它大张着嘴,仿佛在向我打招呼。在它毛茸茸的头上顶着一行大字:WHITERABBIT——大白兔!包装纸上印有醒目的颜色:血一般的殷红色,漆黑如墨的,天空般蔚蓝的,都在与那深深浅浅的白相衬,张扬的色彩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轻轻撕开包装纸,浓郁的奶香味似浩浩荡荡的空军部队席卷而来,向我的鼻子、舌尖进军,那飘忽不定的香气好像一个勾人的小妖精,让我欲罢不能。撕开大白兔的“外衣”后,便露出了它雪白、半透明的内衣——一层薄薄的糯米纸。那是一颗奶糖中最浅淡的部分,若隐若现的好像一个躲猫猫的孩子,在和你互相挑逗。轻轻剥去这最后一层阻隔,我和奶糖之间没有了任何障碍。此刻,我眼中剩下的,只有这通体的雪白。双手轻轻捧起她,送入口中,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忍。但我的舌尖早已触碰到了那洁净、没有一丝污秽的白。

我能感受到,在我唾沫的洗礼下,它从坚韧不拔变得柔软,那沁人心脾的奶香味好像是魔法少女的杰作,我的舌尖一和她碰触,便被她所俘虏,神经系统好像失去了作用,我的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舌尖、唇瓣都沉溺在这雪白色的奶香中,奶糖特有的粘稠质感使它粘在我的齿间,两者亲密相拥,我便任由丝丝甜味沁入心脾。也许是彻底消逝前的“回光返照”,嘴中的奶糖躁动着,没有了粘稠的感觉,只有甜津津的味道弥漫在我的口腔,又好像一杯加冰的烈酒,疯狂地刺激着我的味蕾。

……

我有多久没有尝到这滋味了?忽然忆起童年时,我是个贪吃、贪玩的孩子,一段时间内,我疯狂地痴醉于糖的甜味中。

“妈,我要吃糖。”

“妈妈,糖吃完了,快去买!”

“孩子,我们来个约定。”“什么?妈妈”糖吃多了会蛀牙,所以你只有考到前三名才能吃糖。”幼稚的我为了吃糖,全身心投入了“战事”。

这份“军令状”一直陪伴着我,不知不觉中,和妈妈那“幼稚”的约定已经成了我前进的动力,尽管我已经不吃糖了。那份先苦后甜的意识已经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人生不也是由苦与乐编织起来的吗?比起先甜后苦,先苦后甜得来的“甜”一定是更加沁人心脾的甜。想要得到自己珍视的东西怎能不先为它付出?这,是希望的粮仓,仓内饱含精神的食粮,而你若想品尝到其中蕴含的香甜,“苦”是你唯一能做的,它也是你唯一的密钥。

你把握住这串钥匙了吗?

在奶白色的甜和奶白色的芳香中,我的目光不由再次投入“苦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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