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年,一曲而过。旧友千晖偶然写了一篇回忆童年的文章,并且提到了我。于是无奈,文兴打发,也想写上一篇,以此回复千晖。】
宋代诗人乐雷发有诗《秋日行村路》说:“儿童篱落带斜阳,豆荚姜芽社肉香。一路稻花谁是主,红蜻蛉伴绿螳螂。”调皮的光阴顿时扑面而来,另一端的人事风华让人怀念而又陶醉。
我的时间大多都在城市里度过,什么红蜻蜓,什么绿螳螂,少见的很。但是幼时,我家还没有搬来现在所住的高档小区时,我们还住在一个老旧小区中,那个小区就有诗中的绿螳螂和豆荚,纷乱的野草与细密的野花。那里楼房的墙壁发黄而斑驳,楼道里面基本上都是老态龙钟的老人,晚上就开着灯搬着一个桌子到楼下去打牌。老人家之间的打闹笑骂伴随着略显昏暗的灯光声声入耳。
小小的我就趴在装了防盗窗的窗台上,痴痴地看着在漫漫长夜中摇曳生姿或是严肃异常的树木、花丛、灌木的身影。
没错,在哪个老旧的小区里,有我最为怀念的东西。不关其他,只是那些杂乱的草丛与树木中的奇特景象,而在我现在这个高档小区中,那些绿化显得刻板而呆滞,老鼠药打下去有趣的小动物死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格式化,完全没有旧时小区的灵动与充满奇妙——至少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是很值得去“探险”的。
千晖是我的发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也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只可惜后来我转学去另一所学校,也就此分开,幸而也会偶尔联系,没有断了音信。
记忆里面很清楚的一个地方,是小区楼下有一张大大的粗糙的石桌。不是大理石,只是普通的石块。上面抹上了比较细腻的水泥,下面的支架还是用平整的石头一块块垒起来。中间镂空,于是我和千晖总是把那些镂空的孔当做过家家的抽屉用。石桌边就是杂乱无章的一群灌木野草,是浓墨般的绿色色调,背后是灰灰的土墙,斑驳着露出橙红色的砖的皮肤。
那些植物的颜色真是分外让人心安,不浮躁,不浮华,清一色的绿,浓绿、浅绿、淡绿……不过花倒是少,大多是星星点点的野花,密密层层地铺张开去。细小如繁星,我和千晖还曾经用那些密密匝匝的花儿做过“香水”,所谓香水,不过是把花儿一股脑塞到灌了水的小瓶里去,没一点儿技术含量,而花也是种类繁多杂乱无章,唯一出彩的就是瓶子里面繁花似锦色彩斑斓,而香味,倒是真没什么。
小时候最爱玩的其实也就是过家家捉迷藏之类,能够把一整块水泥场地当成客厅,一边的石桌也就勉强成为厨房兼餐桌,后面的菜园和杂草地就是冰箱与食材……我们玩得活色生香意犹未尽,如今想一想都觉得能够申请专利。
想想也就发笑,但是内心深深的一处却是轻轻的颤动起来。
弹指流年,拂歌尘散,这么细细地一回首,才发现那个时候居然有那么多只得怀念的事情。一切一切都是最纯真的最幼稚的,但正是因为有如此美好简单的共同的回忆与片段,我和千晖的友情才能像现在一样淡淡似水却长久地留存下来。
曾经看过一句话:“那时候我们之所以觉得美好,是因为我们那时候都纯白如纸。”的确,现在虽然也不算长大,但是也看过了不少更加美好斑斓的事情,纸被染上了不同的色调,如果以那样子的心境去面对幼时的杂草乐园,也许也不会有那种欢乐的感觉。
怪不得说回忆无法取代,尤其是童年的记忆,因为纯洁而曼妙生姿,忆到深处是越想越有滋味,越想越是眷恋,耳边似乎又想起来了童声的嬉笑怒骂。
如今也早已过了童年,升学,进入了中学,同时也迈入了少年。天依旧是蓝,云依旧是白,太阳依旧升起,月亮依旧清辉,但是人儿已经长大,眼睛看向了更为广阔的世界。于是就干脆掬一泓流水,携一律清风,在童年青青的花笺里染上一些眷恋的文字。
我现在不过刚刚进入初中,但是已经心里面做好了准备,因为我所在的班级比较优秀,竞争力也会更大,我内心还是微微不安。不过想起童年那些事情,原本有一些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我跟自己说:许多的错与失,都是因为不努力,不坚持,不挽留。然后你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命运。
长大总归会面对一些要抉择的事情,那么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幼时那个纯真幼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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