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烂漫再逢君

忽然记起与她分别时,她背着包,提着行李冲我回头招手那个瞬间,似乎真的有光从她的身上透出。那些光芒均匀地散落在她身上,虽是炎炎夏日,我却如被冰雪。

她搬家了。

上一秒钟还淡定地为她整理校服,可真到了同她告别之时,我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脸上强装的微笑轰然崩塌。我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哽咽着呢喃:“再见了。”这声再见之后,不知何时能再逢。

她走后,才发现,我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无一不有我与她的回忆:教学楼前总有她大肆嘲笑黑板报错字的身影;校门口总会有一个位子停着她的自行车;林荫小路上总会有她爽朗的笑声;操场的角落里,她总是带来家里的零食偷偷喂小猫;教学楼背后的小商店我们是常客,她总会撒娇让我请客,隔天又偷偷在我课桌里塞上我爱吃的零嘴;街尾那家理发店前她常常驻足良久说想剪刘海……回忆星星点点,思念如潮。

她离开的第一个晚上,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失眠的夜。我想起了她的眼睛,瞳仁是黑色的,更显深邃;想起她每天放学和我去操场跑步时,那坚定、拼搏的目光;想起她考试成绩比我高时沾沾自喜的表情;想起她白皙的脸,笑起来时会泛起一片红晕……我望着床前明净的一小束月光,一夜无眠。

又想起那次我们相约去滑雪,那是差不多十一月。玩累了的我们,坐在空地上聊天。我讲起班级八卦,又讲起最近读的书,感慨那时为着心中的目标努力学习,并肩拼搏,互助共勉……一旁的冰鞋已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我与她背靠背,在漫天的风雪里谈天说地,从小学到初中,从星空到风景,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滔滔不绝。

她不常用手机,于是我们很少联系,偶尔一通电话,我便会嘱咐她最近天凉了,要多加衣服,注意安全。她笑我口气像她妈,但我能听到电话那边轻轻的抽噎。每每放下电话,都会眼泪汹涌,最遥远的思念不过如此——我和你看着同样的天空,却不能见面。

她性子爽朗,我伤心时,她会安慰我,可笨拙的我没有学会怎样安慰人,她伤心时,我只是陪她坐会儿,拥抱良久。她说,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动作和相拥的瞬间,温暖了无数个孤寂漫长的黑夜。

“如果我们考上不同的中学,你会想我吗?”“肯定……不会啊!哈哈!”那时还安全感十足地开玩笑。时至今日……

“董一诺,我亲爱的诺诺,黎明之后,纵使没有你的身影,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心灵的契合未曾改变,便是最坚定的友情。

快期中考试了,落笔于此,祝考入交大附中的你,一切顺利!我走在林荫下,唱着歌,总觉得少了你的合音。唱歌的只有我一人……

我幻想着,你忽然从背后冲过来,像昔日一样搂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说:“一起回家吧!”

何时能“花开烂漫再逢君”?

作者系陕西省西安市铁一中分校学生,指导教师/朱秋歌

作者:孙语轩

文章来源于《语文报》初六年级2017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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