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越来越频繁地听到有人对语文发牢骚,我真的非常不解:语文为什么时候会令人讨厌呢?平心而论,我的语文考试成绩并不是最“好看”的,阅读与写作方面还存在很大不足,然而这并不妨碍我热爱语文,重要的是用心去感受它的美。
相信童话故事每个人小时候都听过,但我的童年时代也许与其他人不同:我听完故事以后,自己改编一个。我常常不爱关注主角,却尤其喜欢某个不常露面的次要人物——我关心他(她)隐于人前的不寻常的命运,自己揣测他(她)特别的性格,还给他(她)撰写独特的情节发展与结局,这对于我好比是一场游戏——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拘无束地想象,肆意控制他们的命运,高傲得像个国王。这时,语文是有趣的游戏。
之后呢,我成长为一个心思细密的小女孩,“多愁善感”简直是对我的完美写照。当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婉约派词选,就天天捧着它,对着拼音故作深沉地念着那些半懂不懂的词句,很别扭地重复:“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还对着镜子假扮李清照那黄花美人颦蹙之态,故作肝肠寸断,悲恸欲绝。我甚至沉醉在这种悲苦气氛中久久不能自拔,往往要挤出几滴泪来,脸上是悲伤,但心里是异常兴奋的。我觉得自己通过这一个个小方块字,心已经穿梭到几百年前,湮没在朦胧烟雨,青青垂柳之中,成为李清照身边的一阵风,随她的一呼一吸,一颦一笑感受她的心灵——这时,语文是有温度的方块字。
到小学五年级,我爱上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关于春江、春月、春花的描写总会轻轻撩动我的心弦,如一朵轻飘飘的云把我缓缓托起,飞到唐朝去,临于那“滟滟随波千万里”的月下春江,有种飘然欲仙的美好感觉。站在阳台上,遥望那稀疏的星星中一轮格外圆润清朗的明月,心中腾起一阵清明之气,几乎脱口而出:“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回到阿太的小村庄,看见那朗润的银辉洒在绕着田野的小溪上,如同雪之精灵在频频舞蹈——心中默念着“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春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月光却是每个晚上都能触及的。这时,语文是那皎皎的明月。
……
我觉得,从小到大,我对语文只有越来越爱,从来没有过厌烦,每一门语言学都有各自的美感,然而最美不过我们的中文——几千年代代相传从未弃用,足以见证其丰厚的文化底蕴与精致的内涵。如果不把语文当作一门学科,而把它当作一种最优美、最温柔的语言,把它融入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么语文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一种自由。
重要的是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