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道上的爱

上班的时候,我看见同事夏老师正气喘吁吁地把停放在学校门口盲道上的自行车搬走。我走过去,疑惑不解地问:“这不是摆得挺齐的吗?”她冲我笑了笑说:“你看全都把盲道侵占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夏老师说:“其实,我也是从无知过来的。两年前,我女儿视力急剧下降,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视网膜出现了问题,让我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女儿可能会失明。我听了差点昏过去,央求医生:“我女儿才十二岁呀,没了眼睛怎么行?医生啊,求求你,把我的眼睛挖出来给女儿吧!”

“那一段时间,我真的是做好了把双眼捐给女儿的准备。为了让自己能适应失明以后的生活,我开始闭着眼睛拖地、擦桌,洗衣、做饭;每当晚自习给学生辅导完功课,我就闭上眼睛沿着盲道往家走。那盲道,也就两砖宽。我多想睁开眼睛瞅瞅呀,可一想到有一天我将彻底地生活在黑暗中,就硬是不叫自己睁眼。到后来,我在盲道上走熟了,脚竟然认得了那十道杠!我真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做个识路的‘盲人’了!”

“也就在这时候,我女儿的眼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这真是意想不到!有一天傍晚,我们一家人走在街上散步,我让女儿解下她的围巾蒙住我的眼睛,我要给她和她爸表演一回走盲道。结果,我一直顺利地走到了家门口。解开围巾,我看见走在后面的女儿和她爸爸都哭成了泪人儿……”

听了夏老师的讲述,我开始深情地关注那条人间最苦的盲道,国内的,国外的,江南的,塞北的;我向每一条畅通的盲道问好;我弯腰捡起盲道上碍脚的石子;我一个人走路时,常对自己说:“喂,闭上眼睛,试着走一回盲道吧。”尽管我的脚不认得那十道杠,但是硌(gè)脚的感觉在瞬间真切地从足底传到了心间:有一种挂念深深地嵌入了我的生命。

让那条窄路宽心地延伸,我替他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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