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小学作文本上一板一正的几个字，让老师惊诧了。我只是忽然觉得自由很少，妈妈很严格，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般纵情地坐在母亲的脚上看“八仙”看“射雕”看“魔域桃源”。

等到《雪山飞狐》的时候，我已经有些长大了，程灵素死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向我解释胡匪为什么不爱程姑娘。当我恍惚觉得没有什么武侠小说可看的时候，那些线装本上的飞燕惊龙剑胆琴心似乎早已丢失了一个时代那么久远了。

有些人永远往前走，不会回头。髭人，时常顾盼身后。我喜欢向前看，向前走，有时候，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回忆撞得回头，满脸仓皇。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是时光流逝了，而我还在这里的莫大欣喜与悲哀。

上次你邀请我去赴一场晚宴，结果我一身素衣，讲话重复。丢了水润的外在，复复的描述，再二连三的言辞，你果真在我身上看到了“年纪”。那场晚宴的名字叫青春的尾巴，我靠在尾巴尖上重复而啰嗦。最近一年，我已经没有因为恼怒而扑通一气跌坐地板上哭泣，声带肆虐，一副不畏惧惊扰方圆四舍，毫无困窘的样子。最近两年，我做的最让人气愤又哭笑不得的事，是在火冒三丈的时候狠狠地把手上的面包摔在地上，而在心绪平静后又拣起它填到嘴巴里咀嚼。你不能怪我絮叨，这些喃喃自语，在这场晚宴里很重要的，虽然它们听起来，像是悼念词。

“嗒啦啦……”是一首歌的前奏，起于歌词尚未抒写时。它是一本书的楔子一幕剧的序场，我们还不知道故事如何发展，它发生得比开始还早，它离结局有很远。我始终觉得人生这首歌最美的是前奏。于我来说在公元2011年怀念自己的九十年代，那是一个人的甜蜜，也是一个人的哀伤。那是我舍不得的幼年时代和年少时光。

掩藏在心底，对岁月的怀念，像一种刻骨的恨。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枫林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