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轻似梦(下))

自在飞花轻似梦

意外,总在人即将触碰到幸福时出现。在第二日花香四溢的清晨,林府的大门被叩响。

一个曼妙的女子从精致奢华的轿子里走出。“林公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父在京城已与家父商讨好了我们的亲事,小女子风若雨是奉家父之命从京城南下过来熟悉夫家的呢,夫君莫不是不欢迎?”语罢便极自然的走进院中,仿若她本身就是主人般。

珍在府中忘星阁上漠然看着那个举止之间皆是高傲的女子,看来有一场热闹了。叹了口气便下了楼径自回到自己的西厢沁香园让丫鬟将自己的东西作势要往外搬。

果不其然,那风若雨便带着一群从京城跟过来的仆人来到了西厢“珍,这是干什么,要搬去哪里?”“这院子住着晦气,早就想换个地方住了,方才是收拾家当呢。这位姑娘是?”

这回事女子自己回答了“本小姐是京城风府二小姐风若雨,也是林老爷刚定的儿媳,妹妹便是那位桃树下的珍美人吧。”

一个风府二小姐,京城富极一时的权贵,一声妹妹,一句桃树下的美人。这地位便区分的天差地别。

珍扬了笑,“风小姐刚来府,本院也就东厢和西厢尚舒适些,风小姐是愿意住哪院呢?”如果说风若雨一开始是打算睡珍所在的西厢的,但听了珍起先的话也只能心中受挫“那我便暂时住东厢吧。同在林府,还请妹妹多指教了。”语罢又转身对还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林竹嫣然一笑“林公子,那若雨便先行休息了。”

显然林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林长风指定的妻子是极反感的,而看着珍与那个风若雨之间的唇舌之争无奈之余竟还有一丝隐藏的喜悦,毕竟珍终于不再那样面上对所有事都不在意了。“珍,委屈你了。”“无妨。”

珍径自转身,作为一个乐天界的上仙,她看见了风若雨灵识中的混沌阴暗。这也是在风若雨一来她就如此俗世的与她较量只为日后能让风若雨有所忌惮的原因。心中一阵喟叹,林竹,你对我,除了想借此违抗你爹外,可还存有一丝的爱?或者,我该离开了。

林长风尚在京城未归,这几个月了,京城又多了些林府的产业。珍每日只呆在沁香园,风若雨也会来几次,尽管面上笑靥如花,却藏不住她眼底高傲深层的嫉妒和憎恶。珍也只能由她去,各自安好不互扰。

日子就这样过着,林长风终于回来了。

林竹拉着珍跪在厅堂,请求办成婚宴正式成亲。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林长风乐呵呵的让珍抬起头,看到珍的容颜时笑意更浓“好好好,选个日子吧。”他是这样说。

“爹,这个月二十号是个吉日。”“二十号啊,”林长风想了想,“推迟一天吧,二十一号。只要你两过得幸福,那么便天天都是吉日。”

林竹感激的看着他,爹终于理解自己了么?珍在一旁也浅笑着,敛去心中似有若无的不安。

一时喜悦在府中溢开,只因成亲的日子就在七天后。明晃晃的红色映在人眼中化成了片片欢乐的影,请柬漫天飞入富贵人屋檐。

二十一日,大红色满眼印象,林府内外十里红妆。众宾客言笑晏晏。“一拜天地,二拜…”

“圣旨到!”门内俨然已站好了一列禁卫军。“奉天承运…传民女珍氏容貌过人,德才兼备,…特封为珍妃,入住后宫,即日起程。察风府风若雨,林府林竹二人实乃才子佳人,特下旨赐婚,择日成亲。”

一道圣旨扰了人心,“这珍氏可是林府刚成亲的儿媳啊,”“未入洞房算不得礼成!”

这时林长风看见圣旨毫不意外的笑道,“烦劳公公如此舟车劳顿了,就留下喝杯喜酒再走吧。”“我们禁卫军兄弟们的确是累得慌,只是这珍妃就要上京了,还哪里来的喜酒啊?”“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公公也在,便见证下小儿成亲吧,新娘若雨自是早已梳妆。”

言语间,风若雨便身着大红嫁衣从后堂由丫环搀扶着走出,温婉华丽。

林竹看着身旁的珍,望了眼此时受人瞩目的风若雨,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的父亲导演了一出这样在大喜日子里令人彻心寒骨的戏。

“竹儿,既然公公都在了,我们便继续婚宴吧。”说话间便示意媒婆将红绫从珍手上迁到风若雨手中。

只是珍也就那么站着,扯着红绫不曾松动。一时间众人皆沉默着盯着这两个新娘一个新郎。仿佛是要他做一个抉择。

“竹儿,你尚且可以违抗父命,但你怎能抗旨违皇命呢?林府众人性命皆在你手中。”“父亲,你究竟在京城做了些什么要让孩儿如此为难?”“天下之大,莫非皇土,我自然是为皇上效力寻找他心仪的人。”

“竹儿,你且看在林府上下的性命上,选吧。”林长风在赌,珍也在赌。只要能得林竹的一句承诺,只要他肯为自己说哪怕只有一句话,那么她便也心安了,自然愿意为了他上京。

可惜,珍没有听到林竹的任何一句话,只在红盖头下看到他转身的背影,终于牵了风若雨的手。没有人看到林竹转身时,珍被遮住的那抹荒凉的笑。

奋力的扯下新娘红盖头,抬起头淡漠的看着周围人,直直的走向门口,朱唇亲启,“公公,我们走吧。”不理会众人还陷在震惊中的情绪。她明白自己是美的,但此时,要它何用?

“迎珍妃娘娘回宫!”这样尖锐的几个字,生生刺在珍心里,看不见血液的疼。

五年后,小茶馆,“当年珍妃红盖头下的那张脸可真是美啊,老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那就像是仙子一样啊。”

“谁说她不是仙子,唉,她也可怜,回京路上还遇见山贼,诶呀,黑压压的一群人呀,当时的车队都全军覆没了,那珍妃也不知去向。怕是被贼头子掳去做压寨夫人了。”

“兴许是死了,听说,那第二天林府里的花一夜之间就全谢了。”

“那可不,诶,这林府也不安生啊,五年来产业都破败成这样。没人管哟。”

没人发现茶馆旁边径自坐着一名女子,纱帽覆面遮了容颜。一会儿就消失了,仿佛没有存在的痕迹。

Theend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青医

闽ICP备2021017268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