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打梧桐

安徽省当涂县第一中学程柔柔

“呼呼”的北风吹打着路旁的一棵梧桐树，仿佛誓必要将树上的叶子全部拉扯下来。这棵梧桐长得十分高大，可以想象出它昔日的枝繁叶茂。可如今，光秃秃的枝干上只残留了零星的几片黄叶，而北风仍然无休止地朝这几片叶子吹打着，同时，也打在了老赵的心上。

就在刚才，老赵去了趟“二三七”戒毒所，看到了自己十余年未见过面的儿子。他站在儿子面前，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他感觉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那么陌生。在他的印象里，儿子应该是穿着警服、健壮的、精神奕奕的，就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虽然个高，可是却显得很瘦弱，脸上的骨头一块块的凸显了出来，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一点精神。他宁愿自己认错了人，可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他抓着儿子的肩膀，肩膀上的骨头硌着他的手，更硌在了他的心上。他使劲地摇晃着儿子：“你为什么要吸毒？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可是儿子根本就看不见，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又有什资格来管我？”他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慢慢地放下抓着儿子肩膀的手。“对啊，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管他呢？”

老赵想到了二十年前，当他还是人人称赞的“赵警官”时。有一天，上头发下来一个任务，要他们尽快消灭北风贩毒集团。可北风集团太强大了，一时从外部根本无法入手，只能由一个人秘密潜入集团内部，也就是去当卧底，才能内外联手，将之击破。老赵十分了解这个集团，因为他已经调查了它五六年了，一直想将他们绳之以法，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他还能放过吗？

因为此次去坐卧底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他只是和家人说去出差。临走之前，儿子站在门前那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尽管此时儿子才七八岁，可已经很高了，而且还很强壮。

“什么时候回来？”儿子问。

“说不准。”他看着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得去。

“快点回来，您答应过要教我打枪的，不准反悔。”儿子经常缠着父亲，要父亲教他打枪，他说他长大后要当一个和父亲一样优秀的警察。

两年后，老赵回来了，他完成了任务，可同时自己也被迫染上了毒瘾。他想戒掉，可是很难，而且有人一次又一次拿毒品来引诱他，最终，他还是接受了。因此，他被抓去了戒毒所，同时也被撤掉了职务。怕连累到妻子和儿子，他主动提出离婚。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家时，儿子对自己那种仇视的目光。“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句话深深地刻在老赵心里。

离婚后的老赵没出现过他们母子面前，可他经常会在儿子放学的路上，躲在人群中，默默地看儿子被妻子接走。知道他们搬了家，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了。但他总是会打听到儿子的消息，例如：儿子考上了警校;儿子当上了缉毒警察；儿子因缉拿了一个贩毒团伙而上了电视。。。老赵坐在电视机前，眼里充满了泪光。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次电视采访，让北风贩毒集团的余党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害的他们集团倒闭了的赵警官的儿子赵则徐。出于报复，他们想方设法引诱赵则徐吸毒，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

“这人怎么了？”路人纷纷说道。光秃秃梧桐树下，一位老人跪在那里潸然泪下。北风吹打在他脸上，可他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我没有资格。”

戒毒所内，有个警察走了过来，说：“赵则徐，你妈妈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已经、、、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