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鸢尾

当指尖触碰到《三毛作品集》的那一瞬间,划破空气的声响如同时光破碎般,舐天遁地。忽然间,似乎一切都已苏醒,沉睡了几千年的记忆……

不知是埋藏的沙舟,还是落拓的灵魂,激起岁月的冰凌;不知是流离的经文,还是恢弘的青镇,扬起阅历的风帆。拥有绝世华丽的想象力,写冷艳张扬的文字,这便是三毛,那个活在我心底最深处最优雅的女作家。

对我而言,渐去渐远的是那柳岸浣纱的童年嬉戏,愈来愈多的是亚光色的时光里粉刷的重叠脚印。而对于三毛,这位捂紧伤口锦衣夜行的女子,渐去的是激情澎湃的人生际遇,愈多的是人到中年的荷重无奈与忧伤。

三毛是个对细节很执著的人,她总是不厌其烦地用大量笔墨去描述一只留有褐色茶渍的杯子,一幅被风纠缠的窗帘,一座无声倾倒的城,一只蹒跚哭泣的骆驼,一朵生长在高原的百合花,一个关于撒哈拉沙漠的故事。此处转折,从写三毛本人,自然过渡到对她作品的介绍。

一个关于撒哈拉沙漠的故事……

依旧是烈日当空,遍地是风车的遗骸,却给人一种安稳的归宿感;依旧是干燥无味的空气,遍地是骆驼迁徙过的沙丘,却让人如同浮草拔节般清爽。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中,站着一位孤独的女子,一双疲倦忧伤的眼睛,一张略带笑颜的脸,留一头清汤挂面式的长发,“三毛”两个字顿时在我心中微微颤动。她站在一张画板前,凭着幼时随邵幼轩习画的功力,纯熟地在画板上勾勒:一片望不尽的沙漠,一间古色古香却陈旧的木屋,一辆在沙漠中驰骋的小车,车里男司机傻傻地冲着窗外的女子笑。

我一阵疑惑,这就是三毛栖息的居所吗?这就是三毛经常提及的开往幸福的小车吗?这就是陪伴三毛度过哀痛的荷西吗?这就是三毛漂泊流浪的沙漠吗?对,就在这小屋里三毛完成首部作品集——《撒哈拉沙漠的故事》。就是这辆小车,载着三毛接近幸福的地平线;就是这位男子,使三毛不再在孤独中疼痛;就是这片沙漠,储藏了三毛流浪的足迹,给了她创作的灵感。“读”与“感”联系紧密,排比问句,自问自答,增强了语言的表达效果。

这就是《撒哈拉沙漠的故事》。那些我们曾经以为褪色的青春,那些我们曾经以为喑哑的岁月,那些我们曾经以为惨烈的旅程,都在三毛的故事里,显得暗淡而渺小。

如果说苍凉是飞扬于热闹之中的安稳与真实,那么《温柔的夜》便是三毛尝尽苍凉后的真实吐露;如果说复活是10年后在茫茫人海中的卷土重来,那么《我的宝贝》便是三毛对夫婿荷西的至情企盼。然而,呼吸着干燥空气成长的三毛,只身流浪异国的三毛,却仅仅希望幸福能降临门槛,悲伤的雨季不再来。

雨季不再来……

三毛的小木屋,孤独地伫立在沙海中。屋内甚是简陋,却充满了三毛个人独特的风格。三毛裹紧洁白的棉上衣,轻轻关上窗,也关上了离散岁月中的传奇爱恋。窗外,罕见的雨稀疏地飘落着,在热带沙漠气候里蒸发,继而消亡,如同荷西瞬间消失在三毛眼中一样,来无声去无息,一切都冗长地平静着。

雨依然敲打着玻璃,附在窗面的雨滴顺势滑下,如同三毛圣洁的泪水。“你在多年前走过的路面,现在满载忧伤的湖水;你在多年前登过的高原,如今沉睡在地壳的深处。”三毛望着窗外沉寂的雨景在稿纸上写道,“那片荒原变成了绿洲,这也让我无从欣喜。只有你的悲伤或者幸福,才能让空气扩音出雨打琴键的悠扬。雨季来了,可是你走了。你不再来,雨季不再来……”三毛轻轻吸了口气,在封纸上写下“雨季不再来”,然后打开窗,也打开那片紧闭孤独的内心世界,打开那个苍白年华的思念情结……想象着三毛当时的心境,感情描写真挚,极具感染力。

在这个雨季里,所有的歌声都失去音符,世界从此丧失听觉;所有的色彩都失去光泽,世界从此失去视觉,而你,也从此失去了生命的依托和勇敢。

如果说柏拉图的永恒是一场华丽的自慰,那么《亲爱的三毛》便是一栏易碎的铁铠;如果说伤痕累累匍匐山路是为了觐见,那么《倾城》是为了与桀骜的忧伤割揃。

语言流畅,行文舒展自如,自然洒脱。

“我在你早就遗忘的世界里开始孤单的岁月,看不见你就等于看不见全世界。”流浪的三毛,命运不应一再挫疼你受伤的心,不该愚弄你本来令人艳羡的坦途。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祈求命运为你铺一条温暖幸福的路。

三毛,一路走好。

广东省博罗市博罗中学高三6班黄柳娟

获奖理由:

清新流畅自然有致

亮点借鉴:

小作者深爱着三毛,其实她也有像三毛一样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质朴、纯净得不染纤尘的文字。三毛曾说过,她喜欢一个长夜、一杯热茶、一本好书的生活。那么,我们不妨闭上眼睛,开启心灵,和小作者一道,穿梭在这灵魂的文字中,去寻找久违的记忆,在一个浪漫的雨季,与三毛重逢。

本文已收入《语文报杯全国作文大赛历届获奖作品精选》中南出版传媒集团•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点击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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