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次从梦中惊醒,耳畔伴随着一阵阵的嚎叫,豆大的泪珠落在冰凉的手臂上。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竟还是那么清晰。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我去同学家玩。她家在一个小巷里,旁边有一个热闹的菜市场。车来车往,路边的垃圾堆旁边的墙上有着模糊的字迹,仔细看来像是“构建和谐社会,促进经济发展”。
巷口有几只小狗在打闹,追逐着,嬉闹着。忽然,一个人骑着近乎飞起来的摩托车从一个巷子拐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从一只小狗身上碾了过去,顿时小狗叫了起来,它翻滚着,似乎试图站起来。鲜血从它的口中溢出来,像是巨大的痛苦折磨着它,它把身子蜷曲起来,又很快地把身子甩了出去,鲜血流在地上,很快又被它蹭到了身上,它成了一只沾满血的球。
它的同伴都叫着去追那辆飞驰而去的摩托车。不久,它们被抛在了后面,那辆车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街头。一只母狗从巷口蹿了出来,它冲上去舔那只在血泊中的小狗。紧接着,它冲我叫了起来,并且向我奔来。它以为是我伤害了它的孩子,咬住我的裤角,不停地拖动,我吓得大哭起来,不知道是为那小狗还是为我自己。叙事虽略显成熟不足,却足以表达出作者内心的惊恐、伤心、悲痛、愤恨……
主人冲了出来,打了那母狗一棒子,那狗还想再来咬我,还没跑几步,立刻回头去找它受伤的孩子。那小狗已不再挣扎,喘着粗气躺在那里,血还在流着,母狗舔着小狗的脸。最后,它直接趴在小狗的旁边,我看见了母狗的泪,那泪晶莹,缓缓地滑进它的眼窝,消失在它浓密的绒毛间,我无法控制自己,任泪水滑过面颊。我想上去看看那只小狗,刚一动身,那母狗立刻站了起来。主人忙对我说:“姑娘,你快走吧,这母狗凶起来真咬你。”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走。“爸爸,你怎么不把这小狗送到医院,它就要死了,我知道最近的兽医院。”“就条狗,死就死呗,那还有一群,谁愿意要谁要吧。你怎么出来了,回去写作业去!”我回头,看见主人正将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女孩往家里拖。
这个时候,他们家门口已有一些围观者,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谴责着那个司机。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老人,他看见那一对母子,把自己刚买的熟鸡腿先放在母狗面前晃一晃,看母狗抬起头来,又把鸡腿扔了过去。母狗的眼神随之起落,但它始终没有站起来。狗的世界里也有亲情,那真挚的真情是足以令一切的所谓利益黯然失色的。“有母狗在,这小狗弄不走……”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些许安慰。接着,那老人又说:“小狗躺在那儿堵路,得想办法把它弄到垃圾箱里去。”人群里有了赞同的声音。
我又凑了过去,那小狗的血都凝固了,它的眼睛半睁着,它的嗓子里有“呼呼”的声音传出,母狗没有表情地看着它的孩子,用嘴巴拱了拱那小狗,见小狗没动,它又使劲儿拱了几下,接着像疯了似的站了起来,冲人群乱吼乱叫,人们都惊恐地躲着那狗。那狗看见了我,向我跑来,我也跑了起来,惊慌中我横穿马路,根本没看有没有车,闭着眼睛冲了过去,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在我的身后响起。“咬我吧,我躲不了了。”狗的行为虽然让人感到惊恐,但作者似乎并不感到害怕,那纯真的母子亲情早已感动了每一个人。我一直这么想着,奇怪,没有声音。我回过头去,看见那狗已回到垃圾堆那里,在使劲儿地用前爪扒着什么。
“你没事吧。”一个年轻的叔叔问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你怎么了?”那人又问了一遍,“我……我没事。”我抽噎着回答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好累,抬头看见太阳圆圆的,它的四周有着和谐的光晕,可那柔柔的光线,还是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看见在昏暗的日光下,那母狗卧在那里,旁边的小狗依旧在打闹,马路上依旧人来人往,漠然的表情,匆忙的一瞥,还有刻意绕过去的一摊血迹,几个放学的孩子,结伴从那走过,指指点点。
这时,我又看到了墙上那行模糊的字“构建和谐社会,促进经济发展”。现代社会中,或许我们过多地追逐经济利益,而对于那一幕幕感动的瞬间视而不见,或漠然处之。文章所写虽为狗的遭遇,但放到我们人的世界中,也是很有意味的。
山东省日照一中东校2007级Ⅱ部8班 高珊珊
获奖理由:
个性张扬 视角独特
亮点借鉴:
万物皆有情,而人类则只会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安排这个世界,一只狗的生命,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然而老子讲:“天地之大德曰生。”所有的生命都应得到敬重,以仁慈的心对待万物,这个世界才会更加和谐。
本文已收入《语文报杯全国作文大赛历届获奖作品精选》中南出版传媒集团•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点击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