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走进了土屋,一本发黄的书落入视线,重又被一世的哀愁纠缠。
我说:阳光像梦一样,安静地落入我平凡琐碎的生活深处。
三毛说:我走进撒哈拉去看那寸草不生的沙漠中生命的爱憎。文章通过作者和三毛的话作为开头,运用了一种特殊的结构。
父亲在城里打工的第三年,用全部的积蓄买了一所小土房。母亲便带着我们离开了村庄。我们全部的家当——两个二十多年的沙发,一个大红柜和一个乌黑的门箱柜。母亲在门箱柜里铺上要来的报纸,将一摞碗、一把筷子、几只勺子放进去就开始生活了。对当年琐碎的家庭生活描写得很清楚,再现了当年的生活场景。她抄过大板锹,筛过沙子,在榨油厂当过烧炉工,在钢管厂做过挖灰工,上山砸过煤,卖过小佩饰和冰棍。在这个小城中,人们时常看见一个女人戴着口罩,围着二十多年前制造的那种方巾,穿着劳动布衣裤在风雨中穿行。
父亲是个厚道的人,每天为赚几块钱而透支体力。他那在寒风中蒙着青紫的枯槁的脸是我永恒的记忆。
我曾埋怨过脚底发黄的布鞋踏不出青春的活力,无数生命中的辛酸与伤痛像灼热的沙体从来不曾冷淡下来。但每每在无边的暗夜捧读三毛那哀怨凄婉的词句,一切现实生活中的飞短流长都埋葬在她经过的沙漠中。她讲述了撒哈拉过去的繁华,我几乎不相信那枯干的土地也有过它的青春。如梦如幻又如鬼魅似的海市蜃楼,连绵平滑温柔的沙丘,迎面如雨似的风沙,龟裂的大地,向天空伸长着手臂呼喊嘶叫的仙人掌,千万年前枯干了的河床,黑色的山峦,深蓝到冻住了的长空,满布乱石的荒野……一切都呈现着历史的苍凉。三毛让我明白,为了看到人生微弱的灯火,那里的生命曾走进最深的黑暗。运用三毛的话语,让作者领悟到人生的道理,从而加深了文章的中心思想。
母亲不舍得乱花一块钱。每次经过那家生意兴隆的酿皮店,都要向里望一望:啊,今天吊得不少!然后恋恋不舍地走远,走向永不停歇的工作。看着母亲的皱纹和枯发,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她的青春。她说她小时候是个倔犟的孩子,她的封建的家长不让她上学只甩给她全部的活计。她成了我母亲之后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劳动。母亲的话语和行为,说明她此时的矛盾心理。但从另一个侧面则表现出对孩子深深的爱。
父亲有一天破天荒赚了二十元钱,他用竹篓背着煤穿过长长的巷道到雇他的人家。他就那样蹒跚地背完了一卡车煤。绳子是怎样一次次往他肉里扣……
没面时,母亲给我们煮过土豆,有的很麻,难以入口;没菜时,母亲给我们做过拌汤,只放面和调料。那年过年,母亲第一次带我去吃酿皮。酿皮摆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高兴的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妈,您也是个普通人,您也有您爱吃的东西,爱穿的衣服,可生活什么都无法满足您。
我总是无数次地回想那大漠中割肤而过的风沙。三毛用生命的语言描写着撒哈拉破裂的云朵和不曾出现的朝阳。就是在那寸草不生的土地上依然有着生命的光辉。撒哈拉人在那里穿越了几个世纪,看那破晓和月牙的交替。尽管生活像终年未散的大火烧尽天空露出阴霾,但我仍然愿意像他们那样等待黎明的到来。
日子依然拮据。搬到城里的第五年,母亲去世了。
那个夜晚,天空异常漆黑。母亲突然像个哑巴似的说不出话来,我们太无知没有及时送她去医院。黎明母亲被背上车时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车朝医院飞驰而去……
我以为母亲会很快回来,她的坚强总是让我觉得她可以战胜一切。直到有一天放学,远远地看见哥哥穿着白色的孝衣,我才知道一切都完了……脑出血夺去了母亲的生命。她走的时候,我没在她身边。父亲说她的眼角流出了泪……在她的心电图变成直线的那一刻,全世界都该为她哭泣。一个伟大的母亲走了,留下她的丈夫、三个未成人的孩子,丢下她一辈子最爱的人。母亲她走了,将一个世界抛在身后。
母亲,您走后的第一年哥哥姐姐就相继辍学了。父亲挣的钱不够四个人糊口。父亲打工的那个焦化厂倒闭了,厂长跑了,两年的工钱分文未收。我们也挨过饿,但没人给我们煮土豆了,尽管我们学会了自己做拌汤。
母亲,您走后的第二年,家里遭了老鼠。第二天饭里就有老鼠屎。老鼠还将那个乌黑的门箱柜的抽屉啃掉了一大块,您会怪我们没保护好您的东西吗?我们努力逮了,最终还是没逮着。
我是大漠中的一颗沙砾。天,高远;地,苍凉。风把我吻落在陌生的戈壁。我失去了依托,失去了伴侣,唱着凄婉的歌,哭泣……把自己比作大漠中的一颗沙砾,真实地表现了作者在失去亲人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恐惧与无助。
那么我是醒了,多少次睡梦中泪水浸湿了双鬓。手中发黄的书页依然讲述着生死离别的伤痛。记忆逼着我一次又一次重新经历那样的惨剧。是的,总是走了,真是走了。无论是短短几日,长长一生,哭、笑、爱、憎、梦里梦外,竟都有它消失的一日。一声声心跳化成呼喊,遁了地。
父亲忍受不了内心的忧郁又回农村了。七年的城市生活像一场梦,梦醒时才发现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只抓住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母亲远去的地址。父亲成了一个羊倌,还种了很少的几亩地,他又成了高颧骨,背微驼的农民。宽阔的额头上被岁月刻下了许多皱纹,晒得黝黑的手臂被稻叶划上了一道道伤痕。父亲,这么多年来您想通了没有?您走向那个满是沙丘的村庄时,是否还有生活的信心?我只记得您曾孤独地站在猎猎的寒风中……哥哥和姐姐在同一天结婚了。我们都搬离了那个土屋,从此再没有相聚过。
五个人一种生活,四个人四种生活。语言简洁但意味深长。
冬天的冰雪覆满我的心,我走不出痛苦的心境。三毛你告诉我: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一次挫折荒废不了整个人生。放一把火,烧尽冰雪,烧出另一个春天。于是我没有沉沦。
内蒙古自治区乌海市乌达区高级中学高三理1班王 霞
获奖理由:
结构新颖 主题深刻
亮点借鉴:
文章以一种“奇怪”的结构出现,作者的家庭故事与阅读三毛文章的感悟,以不同的段落交错叙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部分内容存在什么关系呢?是不是作者有意设置的悬念呢?果然行文至结尾,文章以三毛的一句话将两部分内容契合得天衣无缝,题旨立现,让人顿有醍醐灌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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