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

乡路弯弯似弓,目光直直如弦。一段山路一段人生啊!

回家的路上,原本阳光很香,风很甜,可一进家门死一般的静,使我顿感不安。

整整七十年,终于等来第七十个冬天,却也等来了这意外而又必然的,让人惊骇而又疼痛的永别。

放学了,这个消息从天而降,让我在幸福的错觉中乱了方寸。叶纷飞,飞到天空中是我的眼泪,泪滴垂,垂在手心里是爱的余味,谁了解,幸福的过去换来是离别,心碎的感觉,让我在无限的疼痛与无边的黑暗中寻觅着夜的魂,魂的泪,泪的无痕……

这井然有序地等待,杂乱无章地结束,使我在这个沉默的时间里,不得不承认微笑已成为一种永恒,即使记忆滑来滑去,也难在我脚下被划出;在等爱的环圈,不得不奔跑,抑或呼喊,可飘落的最终不再回来。

“永别”一个如雷如电的名词,使这个季节失去了冬天的气质和神韵,使我在寒冷的境界中努力寻求着那仅存的点点印象。

在一片白色笼罩的世界里,我的记忆变得寂寂空空,脑海里除了那张微笑着的脸已找不出半点痕迹。

站在车来车往的街头,依旧是匆忙杂乱的日子,依旧是雾里看花的人生苦旅,我跪在他的坟墓前对天呼唤:老天,无情的老天,你夺走了我可亲可敬的外公的生命,为什么还要夺走我对他仅有的印象?终于,我无声、无力、无奈甚至无怨,是啊,天若有情天亦老。

跪在坟前双手捧起一撮黄土,任其从指间滑落,不想什么,不怨什么,不盼什么,只任泪水同黄土一起滑落,使寒风不至吹走黄土,而使外公感到阴冷。

痛,这种感觉比山更沉,比夜更黑,让我在冰与火的撞击中忆起那铭刻于心的微笑。

恶梦与现实间低回,这意外而又必然的事实为什么如此早地结束这井然有序的待待?

累,真的好累,事实将我的心深深地刺伤,记忆将我的思绪纷纷地搅翻,今夜的村庄依旧如昨,月光却穿过窗玻璃打在我的身上。静坐小屋,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你并不多留的微笑,身子悄悄地探进过往的轮回才发现,思念是一朵怒放的花。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任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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