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版装在套子里的人

自从别里科夫——就是那个十九世纪被契科夫称作“装在套子里的人”——死了之后,人们心情舒畅,扬眉吐气,仿佛月亮也比往常圆了些似的。可是,就是在两个世纪以后的今天,二十一世纪,居然更有甚者,地球村被搅得不得安宁。

她叫莎莎。语出何典无从考证。反正,就像毒剂似地,慢慢渗透,无所不及。

不过有一点需要声明,她不板腐,是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新新人类。咱不知道是啥意思,反正就是新。

为赶潮流你戴了个MP3,人家莎莎早已用坏了数个MP6、7、8。你终于咬牙狠心染黄了一撮头发,其实也就那么不易察觉的一小撮,人家早已把脑袋弄成了奶油冰淇淋蛋挞。莎莎走路是四四拍间八六拍——千万别走成二二拍,二二拍是帅哥。莎莎不穿淑女装,人家讲究的个性,个性懂吗?就是你描述不出来的装扮,这就达到效果了。看见了,石破天惊,却不知如何表达,这是个性。

莎莎毕竟是莎莎,见了友人,不举手,不投足,不言语。眼睛微微一转,稍稍一眯,立刻垂下目光。两鬓的垂发簌簌飘动,误让人以为是风吹梨花,其实一丝风也没有,是莎莎的脖子在很不易察觉地抖动着——或许与新疆有什么渊源吧,管它呢。你如果与莎莎关系非常铁,那么,你将会额外得到一句用F调挤出的唇齿微动的“嗨”。这一“嗨”嗨得轻柔,嗨得你没了骨头。我这说的,是其中的一种情况,是莎莎见到帅哥的情况。

当莎莎见到同性,情况便大不一样,只会发生两个字——VS。莎莎总是会高他人一头,不因为别的什么,就因为她叫莎莎。莎莎从不用右手写字,从来不听与幸运数字重合的课程。很遗憾,莎莎的幸运数字是一,于是每天第一节课莎莎总是在睡觉。莎莎从不喜欢任何一个老师,除非很特别的理由:比如,第一节课。莎莎从不正着走路,从不红灯停,绿灯行,实际上她是红灯行,绿灯停的。用她的话说,体验红灯时的一切静止,绿灯时的激流勇进。总之,你干的什么,莎莎总是背道而驰的,你永远不可能在哪一个行动上与莎莎一致,除非,你就是莎莎。哦,那么我万分惶恐,其实我只是如实记录了我所看见的罢了,不敢有丝毫虚假,望明鉴。

终于有一天,莎莎在激流勇进中勇退了,当记者采访到一个“的哥”时,“的哥”激动地语无伦次:“感谢老天,我的刹车片终于不用一个月换一次了。”举国欢庆,大宴三天。

然而,中国毕竟是中国,人都走了,追加个好名声都不肯,那也太不人道了。于是,人们避开了莎莎其人,将此名改换为形容词。自从一个清丽脱俗,端庄雅丽的女生被称为莎莎之后,人们不约而同,都将美好赋予了莎莎其词。于是,不断有人打着莎莎的旗号暗行彰显个性之不轨事。一个莎莎的模子,扣出千千万万个盗版加创新风格之改进版莎莎来。

我是恐龙,莎莎莫套我!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张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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