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欢乐的船只

王雨

在我回家的路上,有一块很大的荒了许多年的稻田。稻田里长满杂草,当春风吹起的时候,小草们都绿油油的,尽力反射这春天的第一绺阳光,把冬天的最后一丝寒意照得无影无踪,充满生机、充满活力,又像新织成的绿地毯。地毯的颜色不一,近处是黄绿色,再远是淡绿色,更远是褐绿色。草丛中不时又几绺小草高高露出自己的身子,像给地毯加上去的花纹。草丛中泛泛的有一些一支支亭立的小花,有蓝的、紫的、红的、黄的、白的……细碎的铺在草坪上,像艺术家把各种颜色的颜料拌在一起,然后捏碎来洒上去的。草丛边有两块凹凸有致的石头,像害羞的小姑娘躲在几株灌木之后。灌木丛颜色错落有致,把绿色和黄色很好地融合成一个整体……这个时候,几个小孩背着小包冲入草丛,高兴地笑着,跳着,蝴蝶冒冒失失地从花朵上飞起,小鸟跌跌撞撞地从石头上跃起。定睛一看,人、鸟、蝴蝶、花、草共舞,别是一番风韵……

每当到这个时候,我会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景象马上收缩,直到小得看不清,然后背着沉甸甸得书包往家赶,心中得无限想望马上被禁锢起来……

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就有一块很大的草地。没有花、石头,夜没有蝴蝶、小鸟,但那儿承载着我儿时太多的欢乐与梦幻。那儿的草与别处不同,那儿的草每根都很粗大坚韧,且都是墨绿色的,无一例外。看上去就有一种稳重、端庄的气质。我们那时把自己倒下的全部负荷交给那片草地,也许是一种信任吧。我们尽情地欢笑、舞动,纵情的嬉笑、打闹。无数次的站起来又自然的倒下去,无数次的在草坪上翻来覆去。我长大了,草坪被村支书卖了,盖了停车场。

现在我家门口就剩下一排干巴巴的房子……

写到这儿,我不禁笑了,想起了另一件事:五年级时候的一天,天气晴朗的星期天。我哥从门外冲进来,欢快的舞动着对我说:“小弟,你看这是什么?”说话之时,愉悦溢于言表。我冷冷的说:“一个陀螺嘛。”哥扫了兴,半正经地说:“这不是一般的陀螺,它转起来还会闪光呢!好着的时候,还会唱歌呢!”我不相信硬是让哥试给我看。我们捂进被窝里,一次一次地拧起那只漂亮的陀螺。我轻轻抬起眼光,一瞥哥的脸。我敢说那是我看到过最幸福的脸,没有世俗,没有…..我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形容词来描述。

然后,我们拿出来父亲的小起子,像模像样地弄起来。我们重新拧紧它的时候,一支清淡的音乐飘然而出,沁入我们心中,一股甜美的幸福油然而生,我们匆匆跑到母亲面前作示范,母亲也和我们一起笑……

后来,一个来我家作工的人把陀螺偷了,我哥边哭着边冲上去扭打那个人。但那人死不承认。最后,在很多大人的'围攻'下,他拿出陀螺的时候,陀螺已经不会唱歌、不会闪光了。哥接过手里。一把扔向工作人的头。“啪”的一声,随着工作人头上青一块的时候,陀螺已碎了,那不仅是一只陀螺,而是一颗心碎了。

初三时候,一天晚上,我见一个小孩手里玩弄一只陀螺,比我们那只漂亮,光线更璀璨,声音更清脆。我用我的一本精致的笔记本与他换了拿回家。我高兴地递给我哥,他反应很平淡,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就搁在桌子上了。后来又丢了…….

我想我明白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找不回来了。例如:快乐……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王佳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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