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短的相約

“那,你把它给我拿过来吧。”他说完,关上手机,从走廊回到客厅。他的妻子问:“什么事啊?”“哦,是我妈,她说张伯的儿子要结婚了,给了张请帖给我。我让她帮我带过来。”他回答道。

第二天,天气突变,原本万里晴空,现在电闪雷鸣。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谁啊?”他边喊边走到门前。“咔嚓”一声,门开了。站在门前的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她一身淡蓝色的打扮,脚上穿着一双被雨水浸湿了的布鞋。手里拿着一把似乎年代已久的雨伞。老人的这身打扮,似乎与这间房子显得不大协调。他望了望家中挂着的那昂贵的古董挂钟,说:“妈,你怎么来了,都快18点了!”他问。老人回答到:“哦,你不是让我给你带请帖来了吗?”“对对,那你进来吧!”他又说。老人笑了笑,伸出一只脚刚要踏进家里,他指着老人的脚大恐一声:“别!”老人马上止住了脚,将刚伸出的脚收了回来,并向后退了一步。他打开靠在门边的精美鞋柜,只见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式的鞋子,仅是拖鞋,已有好几种款式了。他望了望老人穿着破布鞋的脚,从那鞋柜中取出一双胶拖鞋,递给老人,说:“快穿上吧,穿上了再进来。”老人接过鞋子,开心的不停的抚摸这鞋子,说:“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鞋子咧!”说完,便脱下脚上湿漉漉的布鞋,将他给的拖鞋穿上了。这对拖鞋上,贴有两朵美丽的胶花,但相比鞋柜里的那些鞋子,它显得有点寒酸。

老人终于迈进了这间三百多平方米的独立别墅,她高兴得四处观望着,就像当年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对她儿子说:“真美丽的房子,我才头一次见到!”“嗯。”他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走进厨房。过了一会,他带着一双一次性手套,走到门前,端下身子,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和嘴巴,另一只手用两只手指拈起老人的布鞋,放到门外的地方,顺手把门关上。

“妈,那请帖呢?你也该累了,把请帖留下就快回乡下休息吧!”他说。老人先是愣了愣,似乎已感觉到他的不耐烦,便从那用黑布缝接而成的袋子里取出请帖,递给他。他接过请帖,望着老人。老人又从袋子中取出用红色袋子装着的东西,对他说:“儿啊,这是你爸生前种的那棵荔枝树的果实,妈摘了点给你。反正家里只有我一个,吃不完!对了,你也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要不,带上儿媳和孙子回乡下玩玩……”“哎,你干嘛大老远带这些来,集市里有的是!我现在很忙啊,没空回去,有空再说吧,你快回去吧,又快下雨了!”他还没等老人说完,他就说,并走到门前,拿起老人的伞,递给老人。老人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多了几分失望和忧伤,颤抖的手接过自己的伞。脱下那“漂亮”的拖鞋,穿回那双正真属于老人的布鞋。一拐一拐的走出门口,时不时回头望着他,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记得有空就回来。”他还是淡淡的一句:“嗯。”老人撑起伞,走出了几步,只听“咔嚓”一声,门关了。这时,听到屋内的古钟响了:“噔,噔,噔……”的响了六声。原来,那时是18时正。

雨果然下了,很大,风也很狂。有一个老人,撑着伞,脚一拐一拐的向车站走去。他和他的妻子,正在屋内商量着旅游的计划。他永远也不知道,老人为了摘荔枝,摔伤了脚。

广东省珠海市和风中学高一12班陈海雯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海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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