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地的春秋

有时怀念过去了,脑海会浮现那时的记忆,那些泛着银光的日子会一点点显露出来。

稻田上,我曾骑着跟我身高相近的自行车颠簸在刚割完水稻的黄土间。行驶在低洼不平的土地上,感觉车子带动着身体一起摇晃着,灵魂顿时失去了重量。

喜欢一路奔驰,一路流离的生活,不知不觉,童年被印在了泛黄的相册中,缩成了留念。

我出生在另一地,不是现在的家乡。我说不出多少对家乡的无比热爱的话,却时常对身边的人说:“我出生的地方很美,这个暑假我会再去的。”这种热爱也许是因为那里曾有我第一声啼哭,抑或是因为我最快乐的日子便是在那里生根的。

那里的春天很绿。堤岸清风总会将岸边的青草唤醒,那些光秃的树将会长出摇摆的枝叶,这绝对是个明媚的季节。

在冬之后另一年的秋前,记忆里显现的是青葱无垠的绿,虽然我没仔细观察过那里连绵的大山。对彼地的怀念,在此刻依旧涌动在我温暖的胸口。我觉得自己恍惚间看见了山那边开满了嫣红的杜鹃,并不是压得树枝喘不过气的盛景,而是有一股股暖流随着泥土混杂着花瓣的味道,迷失在我的心海深处。

这种感觉包融了整个春天,那是另一地的春天。

倾听大地淡淡的声音,金黄色的季节已迎步踏来,知了飞离枝头,熟果挂满长枝,这是秋天曼妙的身姿。

那里的马路,也会随秋风扬起淡黄的尘土。马路的两侧是汩汩流动着可以用来灌溉稻田的溪水,一路奔腾涌向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水沟,时不时奏起透明的旋律。

下雨的日子会有些许沉闷,但雨后却很清爽。我们这群带着稚气不会有太多感怀的孩子会一起光着脚丫,浩荡地走在雨后的黄土小道上,清澈的眼眸遥望着金黄的远方。那一条条的道上落满了枯草,踩在上面很软,很舒服,像极了轻轻压触被浸湿海绵的感觉。我们迎着空气中的风,蹚下水去,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从脚心直抵心窝,那些难以排解的烦恼顿时蒸发在了空气中。那边湿泥土边的洞口正在排水,即便如此,水还是没到了我们的膝盖,我们卷起长裤,让肌肤感受大地的温度,秋天的温度。

这一切虽平淡似水,但在我短暂的童年生活中,那里便是我的全部。

那里,是另一地的春秋。

本文来自语文报高一版2010第11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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