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么一首歌,让我想起你
——记我的同桌阿涛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离分手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记得一天晚自习上,老师扔下几张卷子就出去了。于是大家安静地埋头习题中。
当然其中不无混水摸鱼者。
阿涛对我说:“嘿,阿福啊!怎么说我们也同桌两年了——两年的交情是多深的交情哦,我忽然想到一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句朋友你会懂……'”
“Stop!长话短说,废话省略!”我想,这种“歌声”绝对有害于我耳膜。
“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我一头雾水:“意思”什么?
“干脆点!什么事?我很忙!”
“好!爽快!不愧是玩文字的,说话都那么有风度我白了他一眼!正题了,正题了。三生有幸让我遇见你这么位大作家同桌,即将分手了,你是不是该为我写点什么?对,就传记。你可以写我的人生,写我对梦想的执着,写我这两年来对你写作事业的支持,写……"
“够了!”我不耐烦了,“你有什么好写!该干啥干啥去!”
阿涛没有放弃。
“喂,不是吧,同桌两年啊,就换来一句'够了'?心都谅了。怎么说你也该加个主语呀,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在说谁够了。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啊,不如就取题《够了,阿涛》吧?”
哦,一句“够了”引发的辩论就此上演!
“好,我写!可是--我写你的人生罢,一个小人物平平庸庸的一生有什么好写呢?你的歌声十个人听了会有九人反映强烈。写你这两年来对我写作事业的支持罢,有吗?昨天才投资今天就想要回报,请你等等又不肯——上星期你不已撤回你全部资金只够一杯牛肉丸的钱吗?”我一一列举了自己不为他写“传记”的原因,皆充分而必要。
阿涛听着忽然又唱起了歌:“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你还'留'”我举拳威胁道。
可能我的音量分贝大了点,立刻引来一阵“嘘”声。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阿涛笑着说:“那我也给你几个必须写我的理由。给我镜子。”
“拿镜子干嘛?”
“先弄好形象再演讲呗。”
“咳!咳!”阿涛正襟危坐,开始大作文章。
“第一,至少高中三年我没有虚度。如果不是我每次考试都挤居班级前三位,我们男生的尊严何在有时考试前20名里也找不着一位男生?而且我从来不看重那些证书,来一张撕一张,你知道的。高中三年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不像你为了一个文学梦付出多收获少。”
“第二,我热爱唱歌如同你热爱写作。即使众人都说我唱得不好,即使今生我无缘出专辑,我仍大声地无悔地歌唱,这生动形象说明了我的'威武不会屈'、'三年如一日'。”
“第三,谁叫你说等一等就是几个月,谁又知道你会否真的回报我。我每天催你也是督促你。我可不想自己的投资'一去不返'。那我还不如'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呃,对了,阿福,那件事怎么样啦?”
“哪件事?”我只当听他最后一句。
“就是你说拿到稿费请我上网的那件事!你别说你贵人多忘事啊!”
“哦!——可是……稿费还没汇到呢。而且我是说,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难道我是放假了才领到稿费也让我跑到XX阿涛家所在的一座偏僻的小山村去上网吗?”到上网我可来劲了,“还敢提上网!你为了上网,两年都不买牙膏、肥皂、洗发水。你用的都是谁的?”
“这……'明天的你是否还记得,昨天写下的日记……'”阿涛企图借歌跑题。
我决定乘胜追击,不给他半点“咸鱼翻身”的机会:“两年里,我就看不惯你'多'——话多歌多上网多!”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
看你能撑多久!我想。
“一个人有缺点不是错,但他明知有缺点却还不就是过……”
“所以你不要把我的坏写进去,只写好的,并用上一点夸张比喻拟人的修辞手法。”
“不可能!我写作一向是非分明,明察秋毫,毫不马虎.何况我们作为有两年交情的同学兼同桌,我越写你的坏处才越能表明我对你的好意。”
“那您的意思是……”
完了,一不小心就落入了这小子设的该死的套里了。
阿涛补充道:“你还可以写我的单皮小眼、自然美的发型、滔滔不决的大嘴、略驼才只剩175cm的身高和勤奋好学的精神。”
“勤……学……哈哈!”
“干嘛么!别那么肆无忌惮的,上课呢还!高考了不?”伟大的班长发话了。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阿涛的卷子已经写好了。
时光总是悄无声息地从你我指间流走的。
确实,我和阿涛以后在一起像这样吵、闹、玩、学的机会不多了,是该写点什么纪念这位曾陪我一起流泪一起欢笑两年的同桌了。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让我想起你……”
你说,还有谁能唱出如此优声动听的歌声呢?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马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