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一场又一场雪暴掠过这片黄色的土地,我从来没有见过下得这么彻底的雪。
本与她约好到故地去寻觅那久别的感觉,但当我早早起床翻越几个山头到了那梦中曾多次出现的地方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于是我只好独倚着墙,在风雪中等待。
雪是北方所特有的,我在南方从未见过,就连那令南方人兴奋的“雪”在北方人看来也只能勉强称作冰粒子。此时,我的眼前满是透着寒冷的白色,树枝上、屋檐下都吊着一根根冰棍儿,平常灰黑色的瓦檐也改头换面了。地上的雪积得有一尺多厚,天上的雪还在洋洋洒洒地落下来,似乎无休止似的。我闭上眼任雪花飘落到我的脸上,让它在我的体温炙烤下融化,带给我的冰凉的感觉直入心扉,使我不经意地打着寒战。
时光在等待中慢慢地消逝,她仍没有来。我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够找到几个顽皮的孩童的影子,可什么也没有,雪地上只有我的一行孤寂的脚印伸展向远方。也许真的是时代不同了,孩子变得娇贵了,当年我与她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的日子已经不入潮流了。
那童稚的游戏没了,那么人呢?我不想擅自猜忌,也更不敢。也许当一年前我离开这片土地时,我就不应该再企盼什么,正如这满天地的雪一样,此时它是洁白的、美的,但当太阳从另一个角落升起时,这一切就会不复存在,所有的美丽都将渗入泥土,开始一次永不醒来的长眠之旅……
时间过得很快,然而等待却又是如此漫长。当那种久久的期盼已经成为不可能时,我不得不放弃,独自重复着那一串没有边际的脚印,将自己融入一片冰天雪地中。我有泪,可我不想让它流出来,因为我明白,对于这无边无际的雪来说,我这点泪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就为了融化那一小片雪吗?回到家我便躺下了,母亲说她打电话来解释过,可我没有听下去,因为我觉得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也没有理由,就如这年的雪下得如此彻底般……
本文来自中华语文网学生博客,作者黄承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