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老人的家园

那个寒假格外寒冷,虽开足了暖气,公交车里依然寒气逼人。“中国梦”宣传栏旁的车站满是人。我给刚上车的一位老人让座,老人和蔼可亲,一路与我攀谈。得知老人已扎根边疆几十年,年轻修建电厂时零下三十多度,皮袄结冰了都不觉得冷。我望着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他衣领上的白霜刚刚化作水珠。我们同一站下车,老人独自去购买年货,我们去看望奶奶,望着老人在寒风中佝偻的身影,爸爸说:“这个空巢老人真不容易啊!”

过年时,爸爸带我去探望了唐爷爷。他生活规律而简朴,家里满是儿子幼儿到成年的照片。老人的孩子大学毕业后留美硕博连读,早已定居那里,老人不愿过去便独自留在国内。

暑假里,我再次见到唐爷爷,他虽不爱与人聚集,但生活总安排得有条不紊。他手把手教我写毛笔字,还告诉我每天站着练字两小时直到浑身出汗,比什么锻炼都强。唐爷爷对我慈爱有加,常把他的人生经验告诉我。

一个月之后接到老人的电话,言语抑制不住地激动,说儿子要回来了。我和爸爸如约而至,唐叔叔出门迎接我们,唐爷爷领着孙子笑逐颜开地朝我走来,依然爱抚着我的头和后背。

“我父亲六十年代大学毕业便从江南来到新疆,在电厂任总工。少年到白头,始终不愿离开为之奋斗了半个多世纪的边疆。我六岁时母亲就病故了,怕我受委屈,父亲一直独自抚养我长大。”唐叔叔哽咽了。

爸爸问唐叔叔,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唐叔叔说:“不准备回去了!这些年国内发展迅速,特别是十九大以后,‘海归’越来越多,现在的中国早已不是几十年前。我与上海一家机构准备签约。孩子的中文不太好,中文可是全世界最有内涵的文字,不能丢!”我扭头朝向唐爷爷,他眼中透出的那股力量是坚定?是自信?

一家人坚持送我们,依然是在“中国梦”的宣传幅下,目送我的不再是那个形影相吊的老人。望着祖孙三代的身影,我一次次回头道别,那猩红的“四个自信”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更加凸显。不忍再挥手,连忙回过头时我却早已泪如雨下。

崔家赫 乌鲁木齐市第七十九小学四年级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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