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幻想,在那蓝绿印花的精致窗帘下,有一个梨花纷飞的国家。
沏一壶温润的碧螺春,挑开壶口,俯首轻嗫,清苦的香气在唇齿间散开来,芬芳馥郁。抱成球一样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甘冽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刹那间,整一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那个国家,会有清瘦修长的公子半跪着为身着素衫的姑娘绾发,描眉,点唇,施簪。姑娘一头如墨的青丝被绾成高高的云髻,朱唇轻启,不知在说些什么。洁白的梨花瓣飘落在姑娘的发上,清淡的梨花香与发香重合。公子温柔地笑着,浅唇抿起,本就生得清俊的脸多了几分秀气。姑娘的双目启开,清澈见底,多纯净的姑娘,就像一张未曾沾墨的白纸。
我坐在窗帘下,画面又化成了一片湛蓝的海。一对兄妹在赤脚在海滩上奔跑着,大约才十二三的样子,正是该玩的年纪。稚嫩的脸庞上全是满足和快乐。凉风习习,拂过他们。蔚蓝的海浪旁是磨平了棱角的岩石,浅灰的光泽在阳光下闪耀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梨花飘落在他们的衣裳上,渐渐地融入了那袭银衫。
不知不觉,原本烫人的茶也已冷了。而俄罗斯高影王子Vitas的《鹤之泣》的旋律也已萦绕了七八遍。耀眼的太阳不复旧时灼热,逐渐下沉。
也许那个国家今天的故事已经落幕了,而另一个国家的故事正随着黑夜悄悄开始。我缓缓起身,离开了那壶凉茶和那把椅子,还有Vitas高亢空灵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