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零零,叮零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她。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已转过十一,她想应该是丈夫打的电话。“你是程子良的妻子吗?请马上到人民医院来!”对方干脆得让她着实愣了一会,但马上预感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冲出门外。在计程车上,她脑子乱得像一团糨糊,手心里湿漉漉的。
医院里除了急诊室还亮着灯,一片漆黑。她冲进急诊室,一把抓住医生:“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医生没有理她,端着手术器具急匆匆进了抢救室。她呆呆地站着,面如土色,两滴眼泪不知不觉滑落在她的鞋面上。
医生再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他说:“你丈夫酒后驾车回家,到一工地旁时,车翻了,一条钢筋从他的腹部插了进去。现在已安全取出钢筋,但还需要……”没等医生说完,她已冲进抢救室,紧紧地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之后的一个月,她东奔西跑,吃了不少闭门羹,受了不少白眼。有时一天只吃上一碗面,她也记不清已有多少个夜晚守在丈夫床前不曾合眼。她红润的脸渐渐苍白,颧骨高高突起,原本迷人的双眼深深陷了进去。
终于,她凑足了这笔钱。
那一天傍晚,残阳无力地斜撒着余辉,她扶着丈夫朝医院门口挪去,两个瘦长的身影映在苍凉的水泥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