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诗人苏东坡曾大赞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昔日为贡品的荔枝,它的魅力不仅打动了诗人的心,在新的年代里,更焕发出果乡的青春活力来。

今年夏末,乘着当今到农庄去旅游,到果园去旅游的时尚,我与父母到粤西山区的大伯家乡去摘荔枝。

小车在通往大伯家的公路上奔驰着,远处的青山层层叠叠,深青色覆盖着的山包,就像一个个蒙古包,苍苍茫茫的天地之间,镶着一线浅绿。在这浮云青天之下,这绵亘深绿的山,就如同大自然美丽的一撇,在车上,我听父母说,十年前,大伯就开始种荔枝了,虽然中途有几次树苗被台风推倒、摧毁。但大伯没有灰心,他以惊人的毅力不断摸索,不断总结,终于闯出了一条脱贫致富之道。在他的带领下,全村人都逐步地富裕起来了……听着这些话,我心里却咕嘀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到大伯家的情景:坑坑洼洼的泥路;泥糊的土屋;村民身上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服……那里的山地在晴天时硬如石头,在雨天时软似沼泽,那样的贫瘠的环境下,能种出鲜美的荔枝吗?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听着父母的聊天,想着自己的心事,望着窗外的景色,小车“嗄”然停下,到了,我蹦蹦跳跳地跟着父母下了车,“咦,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呀?”我问妈妈。因为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无数座高低不同的小洋楼,而且青山环绿水,既气派又不失于田园气息。妈妈没回答,她与爸爸也满是惊讶。正在这时,穿戴华丽的大伯一家热情出来地迎接我们。大伯一家与我们互相喧寒问暖后,就把我们带往荔枝园。路上,我悄悄地问表姐为什么不先去家里参观一下,表姐“扑哧”一声笑了,自豪地说:“用不着去了,就是最高的那幢。”说着,乐呵呵地指向一幢洁白的瓦楼。

骄阳似火,那满山坡与人齐高的荔枝树下正是避暑的好地方,深黑的荔枝枝叶茂密旺盛,浓密的绿阴覆盖着,仰头相望,如绿色的海洋里,点缀着那红殷殷的荔枝,三个一簇,五个一串地紧紧依偎着,像在说悄悄话,让果林里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大伯终于在一个山坡前停住了脚,满面喜气洋洋说:“就是这里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大伯,哪一棵树是你的呀?”大伯听了,哈哈大笑,说:“傻孩子,这一片山坡的荔枝树全是我们的,你跟着表姐去摘,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大伯正说着,我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惊叫:“大伯,有人偷摘你的荔枝了。”大伯听了,更乐了,说:“那些是我雇来收荔枝的工人,荔枝多了,产量高了,一家人忙不过来,就得请这些人来帮忙了。”我恍然大悟,放眼望去,史见整片山林的荔枝树下,十多个人散落在树林当中,他们皮肤黝黑,脸色却很红润,这些雇来的朴实的外来工,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有的用剪刀把荔枝剪下,放入筐中,有的又抱起那装满新鲜荔枝的大筐抬上那在一旁等待着运荔枝进城的大货车,脸上汗珠闪闪,在这高温的天气下,他们没有叫苦嚷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掩不住的丰收的喜悦,好似自己就是这丰收的果园的果农似的,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在我尽情地品尝荔枝时,无意中看到大伯用那结了厚厚茧的大手也正开心地剥开了荔枝皮,开心地脸就像开得正灿烂的花朵,这时,一阵风吹过,荔枝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位大伯喝彩,是的,这是一个幸福的年代,人类生活在高雅的瓦楼里,我们生活在肥沃的土地里。”我睁大眼睛,入神地望着那通红的荔枝,从那甜甜的荔枝中,我似乎品出了这“幸福的年代”的含义。

岭南荔枝红了,果农们也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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