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生命的渴望

天终于亮了,我和往常一样,拿着鱼钩,背着钓杆,钓鱼去了。

清晨的空气总是沁着一丝丝的芳馨,昨晚的一场雨涤尽了一切的尘污,连带着让泥土的清香在濡湿的空气中随风尽情地飘溢、渲染,慢悠悠地飘进了每一个鼻孔里。那感觉,那味儿,怎么闻怎么爽!

到了岸,我甩下钩子,开始垂钓。一旁的老渔翁是不久前认识的,姓刘,长着黝黑而又健康的肌肉,双目有神而又发亮,每次他总是比我先到。我到了也常坐在他旁边,毕竟钓鱼时有一个渔人在旁边多多少少会让你感到钓鱼容易不少。

钓了约摸一个钟头,也许是我的钓术确实不高,那么久,只钓上了几条小鱼。旁边的老刘却已经钓了约两桶鱼了。他是个又钓又卖的老头,总是在这钓上一些后再提到旁边的市场上廉价卖出。

“喂,大爷,这条鳗鱼怎么卖?”没想到这刘老头竟然钓到一条鳗鱼,我循着声音望去,一条约四十厘米长,五厘米宽的大鳗鱼在桶中不停地绕着圆圈,激起了一朵朵水花,那个阻挡鱼跳出桶的网被它撞得破了几个洞,要不是勉强有几条绳子挡着,那条鳗鱼可能早就跳出桶了。

正看着,老刘他们已经谈好了价钱。他拿出一把尖刀,麻利地解开网,伸出三指夹住了鳗鱼。这一夹不得了啊!惊得那鱼一蹦三尺高,“扑哧”一下跃出了桶,在草地上滚着。

老刘见了,丢了刀,来捉鳗鱼。鳗鱼毕竟是水生动物,在陆地上的灵活令人不好恭维。但老刘捉了几下楞是没捉住,全被鳗鱼仗着一身的滑液给溜了。老刘火了,用双手按住了鳗鱼的头和尾,提起来,对着地面狠狠地甩了几下,之后那鳗鱼也不挣扎了,大概给摔晕过去了。

老刘捡起地上的刀,对那鳗鱼的头割了几刀。又把鳗鱼的肚子划开,从肚中扯出一条红色的带子,也就是鳗鱼的内赃肠子之类的东西。我只看见一口浓浓的血从鳗鱼的嘴里渗出,越流越少,到最后只有几滴。接着,他用刀砍鳗鱼的身体,直到肉与肉之间只有一层皮连接……老刘把鳗鱼装进袋子中。买主说回去取钱。老刘就把它放在一边。

钓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嘶嘶”的怪声,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装鳗鱼的袋子。

那条鳗鱼可能醒了。令人没想到的是它尽管被砍成数段,尽管仅连着一层表皮,却还能不断地挣扎。它不停地摆动着残缺不全的身体,身上的血不断地涌出,和袋子中的一点水混在一起,还涌出了一些带泡沫的液体,液体由粉红逐渐变成深红……我终于明白什么是“血浓于水”了。

又一个没想到。这条鳗鱼在摆动中撕开了袋子,逃了出来。不顾肉体和沙石磨擦所带来的痛苦,艰难地扭动着它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扭过去。

老刘发现了它的动作。作为一个捕鱼人,自然不可能让到手的买卖飞了。立马赶了上去,用中间三指按住了鳗鱼唯一完整的头,另一只手捉住剩下的部分,一把捉了起来。

更是没想到,鳗鱼虽然受制于老刘,但它还是不屈地用力地甩着身子,在挣扎中,几段连接比较不好的肉被甩断了。老刘连忙去捡。这时,只听老刘大叫一声——那条鳗鱼竟然咬住了他的小指头。老刘用力扯着鳗鱼头,想把它扯下来,不料,他虽然把鳗鱼头扯下来,但也把自己的指头也扯下来了。

老刘火冒三丈,举起双手,捉住鱼,往死里剁,直到那鳗鱼变成一堆肉沫。这时,老刘也痛晕了过去。

我叫来救护车,把老刘送到医院去,后来听说他那只手被感染了,保不住了。

几年后回忆起这件事时,想到那条鳗鱼时,不能不为那鳗鱼的追求自由的执着和在危难中拼死一搏的精神所感动、所震撼。回想到人类,有些人一遇到困境就缴械,没有进行一点反抗就投降,甚至于沦为敌人为所欲为的帮凶。那种行为是多么令人不齿啊!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裴多菲的那一首人所共知的诗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也许,只有这条鳗鱼才让我真正读懂了它。

[简评]求生的本能使一条本该绝望的鳗鱼爆发出最后的挣扎,由此铸就一种宁死不屈的高贵品格。作者从生活现象出发,提炼生活的本质,以小见大,通过鳗鱼至死都在反抗的精神来影射社会和人生,读了给人以强烈的震撼和深刻的启迪。使文章有了一定的厚度和深度,像给这个日渐矮化的社会一济猛药,促人清醒,催人奋进。(指导教师: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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