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字大王姓胡,名扯,山东青岛人士,他年轻时进京研究学问,之后做官,那官还做得不老小,可胡扯即便做了大官,却也照样读白字,被传为笑谈。
他把陶冶读“陶治”、把“筛选”读“师选”、把病入膏肓读“病入膏盲”,这是常常发生的事,起初,被人指正,笑笑就过去了。要知道胡扯所工作的单位乃堂堂中国社科院,而且是社科院的语言研究所,是专门研究文字的,读白字,多丢人啊!丢人,可胡扯不怕,也不在乎,后来,他把“花蕊”读“花心”,把“裸体”读“果体”,还有什么“聂影”、“鬼儡”之类的,多了去啦,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正所谓“山东秀才念半边”嘛,他豁上了!同事们笑话他,他脖子一梗:“俺老师就这么教的,俺就偏偏这么读,怎么着吧!”
胡扯一向这么倔,他一倔,笑话也就闹大了。
这时的胡扯已当官,他已经抱着老乡的粗腿,向上爬了。有次,地方上一个大项目奠基,请他剪裁并讲话。待剪完彩,主席台上,胡扯拿着讲话稿,正器宇轩昂地手捧稿子作报告,他故意用山东土话作报告,横平竖直,抑扬顿挫,面对上千听众,派头十足,岂料念着念着,台下哄然大笑,为什么?眼下早已被报纸、电视传播的铺天盖地的“行贿受贿”四个字,居然被他读作“行有受有”!老百姓说:“其实他认识那个字,是看见后头皮发麻,心跳加速,不敢读。”
胡扯读白字最典型的笑话发生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当时埃塞俄比亚皇帝塞拉西来中国访问并治病,政府发了新闻稿,上了电视,登上报纸。话说胡扯那天清闲,心情不错,他一边津津有味地读报,一边品评,还一边与同事聊天,交流信息。“皇帝皆下生病了”。他这么说。同事们强忍住没笑,对皇帝的尊称读“陛下”,大家知道,就胡扯不知。而胡扯尽管不知,却也兴趣不减地继续感慨:“塞拉西的衣服,那是上好的水赖皮,比貂皮大氅还要贵,很值钱!”这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瞠目结舌,感情胡扯不知道有种动物叫水獭啊!再看胡扯,他又神神秘密地透漏道:“皆下是来治病的,据说得了贤腺炎。”这下人们忍不住了,一个个蹦腹大笑!肾脏的“肾”,胡扯居然不认识!不过更好的还在后头,那是看过塞拉西,看过头版,换三版了,三版上刊登着少年扑火、英勇救人的故事,很感人。“真是可歌可立啊!”胡扯开口一赞叹,可歌可泣,就成了“可歌可立”,这下,同事们可就笑翻了!
就此,有人变成了打油诗:
皇帝皆下塞拉西,
穿了一身水赖皮;
听说得了贤腺炎,
真是可歌又可立。
还是说胡扯。
这胡扯不但读白字,也写白字,他常常把“人才”写成“人材”、把“象什么”写成“像什么”、把“让坐”写成“让座”、把“唯一”写成“惟一”,对此,上级批评,下级起哄,次数多了,胡扯就烦了,他私下半真半假地发牢骚:“写错字有什么了不起,将来有一天,我让你们、让全国人民都写错,就我的对!”
胡扯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十年前,经一番钻营,胡扯终于爬上中国语言文字委员会主任兼教育部副部长的高位,前一个职务管决策,后一个职务管执行,机会来了,时机成熟了,他居然力排众议,一纸文件发下来,规定把“人才”写成“人材”、把“象”写成“像”、把“让坐”写成“让座”、把“唯一”写成“惟一”,除此还有几十个,这下好了,真的是全国人民都写错,一不下心,就出错,就他的对了!
就这么个破人,是如何爬上高位的?
真人真事。听刘导生爷爷提供说的。爸爸让我把主人公名字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