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转 绝处逢生

好多次游狮脑山,今天特殊。今天的特殊表现在三个方面:过去游山走远路盘旋而上,今天抄近路,爬陡坡,这是第一;第二,过去两三个小时就爬完回家了,今天爬了六个多小时还没到家;第三,过去爬山方向清晰,没迷路,这次却不幸迷路了,真个是峰回路转,绝处逢生,惊险而传奇。

恰值教师节的这一天,学校放假,按以前的计划爸爸喊:“起床了,爬山去了。”于是我和妈妈不到六点就起床,吃过早餐,带上水,换上运动鞋,随爸爸过阳煤大桥、走二矿,不多时来在狮脑山下。爸爸说:“带你们走条不一样的路,真正体会‘风光在险峰’的感觉。”于是一家三口攀巨石、走险路,爸爸在前,妈妈断后,我在中间,一家人照直路上山。

走过两座凉亭,赖在第一座山峰,爸爸已经喘不动气了,爸爸点上烟,要休息一会,他说前边有两处特别惊险,该喝点水,思想上有所准备。不过我还好,流连于黛青色的巨石和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听妈妈不停地描绘着什么。再上路果然惊险:断崖处妈妈爬了几次没爬上去,遂向右拐,手攀突兀而起的巨石的棱角,或者揪住树枝,这才爬上,而这时爸爸让我走前面,他双手不离我的肩膀或胳膊,渐进地抓住,惊险处先把我拖上去,再回身拉妈妈上来。妈妈很勇敢,而我则勇猛顽强,第一个惊险处,爸爸一托,我嗖地一声就爬上了,回头,整个的阳泉就在脚下;第二处,发现个尖尖的圆锥形物体在第二个峰顶,慢慢走近,再走近,极其艰险地爬上去,才见是石块垒成的圆锥体,看上去摇摇欲坠,可他就是不倒。爸爸说按迷信的说法:山分公母,而圆锥体就是标志。妈妈说没听说这样的说法,这东西看上去倒像测风向或天气预报的物件。

第二次休息了一会,吃点东西,喝点水,继续前行,却见极不规则的巨石上被刻上“行”、“止”等字,字是篆书,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第二个山峰的峰顶上是片平整的空地,像是人工打磨出来,要建景点。走啊走啊,猛抬头,却见一硕大的石头像张开翅膀的凤凰,上边托着小庙;妈妈说像豹子,爸爸说像骆驼,摇摇欲坠的小庙则是景点上因危险而写明“谢绝靠近”的钟楼——不过这里,我已经来过无数回了,危险已经过去了。

就这么想着继续爬山,第三个峰顶就是有百团大战纪念碑的那里,正在翻修,没什么意思。我们再次休息了一会,从这里出发,原路返回很近,但难走;走以前走过的路,到家约十点左右,正好。可爸爸又出馊主意了,他说后山景色很美,不看看可惜,而且沿路上前并不难走。

这是我真的累了,不得不让爸爸背着,背一会,走一段,再背一会,又走一段。“到了,到了!”爸爸喊起来。抬眼望去,这里真的很美:山谷好似大峡谷,树木有红色的,紫色的,绿色的,那绿,有的浓,有的淡,隐隐被雾气萦绕,半山一圈裸露的石头,仙境一般。还有山花,一丛丛、一簇簇开放在路边,红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还有松子,身边居然有松子,爸爸妈妈忘情地摘着、笑着、乐着,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时间。

我们边游边回,眼见已到午时,却见一硕大的古树通体被烧成焦炭,就斜斜地挂在悬崖,爸妈小心地拉我过去看,脚下是开裂的石头,再往下是万丈深渊,我摸了摸古树,再树下捉了个螳螂。这是我第一次见螳螂。

再往前走,坏了,竟越走越发现路不对,偏离了阳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前行,碰到个小车停下来,一问,才知道我们迷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

原路返回,太远;照直走,太盲目,也太危险。

妈妈再次问路,人家说有条近路通二矿,不过,难走的很。

“就走这里!”爸爸下定了决心。

爬山。爬山。

爸爸探路,我与妈妈等着,路途探好再冒险,可这是条什么路啊,明显已废弃多年,有那么几处,断接处一人多深,冒险是需要勇气的。

这时候已过午饭时间,肚子饿,脚跟疼,腿酸,空气不够喘,上气不接下气,鼻孔怎么就不长嘴巴那么大啊!再往前走,更惨了!就因为附近没村庄,起初还有羊肠道,走着走着,就窄窄的一抹痕迹,让枯藤老树榛子木给吞了,需弯腰低头才认出,而“路”旁,时而古木参天,时而红花灼灼,时而手足并用,攀缘而上,时而落足悬崖,胆战心惊,时而以手拨乱枝,时而被恨恨地扎一下,那就是灌木丛上的荆棘了,要小心地辨认,小心地躲,最可恨的是这带荆棘的灌木活的不少,而死了的也不少,碳条般锯齿森森,象凶器,这时便或者俯下身,小心地钻过,或者尝试着伸出脚,斜斜地把它踩倒,若连续踩几脚还不倒,就是它长得太大了,需要绕过,有时候是退一段才能绕过,真是艰难,真险啊!

衣服透了,挨扎次数多了,脸上生疼。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路,好几次心生悔意,却舍不得已付出的劳动,到后来想想脚下已过去一半,这才彻底打消退却的念头,可一家也实在累坏了!

不过还好,待爸爸苦苦坚持着爬下一段崖禁不住兴奋地喊起来:“休息休息,有果园,可以吃点儿苹果了!”我发现这段崖上边还有崖,而崖与崖之间有个两公里见方的相对平整的大平台被垒成梯田,种了苹果,苹果树已经老化了,绝大多数死了,枯了,活着的几棵结着果,果实已红,没人摘,明显已经废弃,而果园上下,石质裸露着,光滑,平整,可坐可卧,等于是老天为我们准备了一张巨大的床,这可是久旱逢甘霖,打盹碰枕头啊啊!

“别发呆,别发呆,伸过爪子来。”爸爸摘一个冲我喊。

还真是。只顾兴奋,忘记渴了。

爸爸把我们拉上来,就地一躺,就觉得空气更不够了。这时的感受很奇怪:疲惫地爬山时还好点儿,一停下,头几口几乎岔气,忙把头仰视四十五度,喘几口,在吃苹果。爸爸还爬到树上摘苹果,摘了满满一兜。

“不好!”忽然间妈妈喊起来,她手往头顶上一指:“看——!”

这一看实在不得了,我们居然在悬崖下,头顶就是纪念碑,极其危险!

“撤!”“原路返回!”

爸妈喊着,拉着我回返,回返一段换方向,竟然峰回路转,进入二矿基地了,真个是绝处逢生。可下山也难,基地是放煤矸石的基地,好几层,走平路,绕出好远,我们大家都累了;走直路,就要下滑。商量来商量去,我们一家人决定下滑,爸爸抓住我走前面,妈妈走后面,又一次惊险丛生。

终于走出基地,进市区了,可我走不动了,水,也喝完了。

爸爸背着我,呼呼喘气,爸爸身体不好,他也累了;相比下妈妈还行,尽量地讲些笑话,给些鼓励,让大家坚持,再坚持。

这一天到家下午两点半,很累,很兴奋。

这么奇妙的探险经历,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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