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爸爸的十三年 ――谨以此文献给伟大的爸爸

爸爸在一起的十三年,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记忆,那记忆开始于一声婴儿的啼哭,结束在离别的泪花里......

快乐童年

1997年9月7日,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第一届中国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在闪耀的金钥匙下在厦门正式拉开序幕,作为一名新闻记者,他正在会展中心激动地报道着那里的盛况,而在中山医院,一道划破天际的哭声改变了他的一生,这一天,他正式成为我的父亲。

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带来了许多新鲜的改变,有看到我时脸上开心的笑容,也有背地发出养孩子辛苦的牢骚。听妈妈说,小时候的我总是"黑白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哭闹。而当时只有一种方法才能"制服"我,那就是抱着我到处走来走去,爸爸自告奋勇,主动承担了这一"重大使命"。每到深夜,我就开始我的"例行表演",爸爸只得狼狈地抱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哼着那跑了调的儿歌,伴随着"难听"的歌声,是不停的哈欠。

上幼儿园后,我的"欲望"进一步增长,昨天伸手要玩具,今天哭闹着要看故事书。但爸爸总是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无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我。一个慈父的形象渐渐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爸爸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我上小学后,一次跟父母去假日商城,地下一层有个叫欢乐谷的街机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快在爸爸的熏陶下,只要考试分数达到要求,爸爸就会答应我去那里玩街机。在那里,我发现我对于竞速有着天生的感觉,很快就在那里的《头文字D3》的地盘里混出了一片天地。爸爸总是跟我"单挑",但结果总是以我以200多米的绝对优势获胜,而他连重点线都没看到。

提到这些美好的记忆,还不得不提到他的"懒"。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环岛路骑车,骑着骑着,一向轻快的自行车突然变得行动迟缓,我和妈妈越来越喘,仔细一看,原来是坐在最前面的爸爸偷了懒,任凭我们母子俩踩得气喘吁吁,他的脚搭在踏板上,连动都没动.....

噩梦来临

好日子没过多久,接下来发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2006年的最后一天,爸爸突然头痛不止,检查的结果是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术语:脑肿瘤。爸爸妈妈对我保了密,他们以出差的理由去北京找最好的专家做手术治疗,还在电话中还"安慰"我说工作顺利。直到做完手术从北京回来,爸妈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我清楚地记得,当我看到爸爸头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我的心仿佛在一瞬间被撕裂了,一个仅仅三年级的小学生,看到自己的父亲患上如此严重之症,心里是多么害怕。

但我没想到的是,爸爸仍然像没事一样乐观,对他来说,多大的病似乎都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仍然是那副"老顽童"的做派,仍然带着我去街机厅打游戏,偷偷在外面餐厅吃饭,妈妈却紧张得半死,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爸爸:不能累着,哪些事不能做,那些东西不能吃。

命运似乎爱上了与我们的不幸开玩笑。一年后,爸爸的肿瘤复发了。爸爸和妈妈只能又一次离开厦门,去那繁华的上海滩,等待着爸爸的,是激光手术。而我只能待在厦门,用电话和短信给爸爸送去祝福。一个月后,爸爸回来了,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记忆下降,行动不便的爸爸。眼看着那个步履蹒跚的爸爸,再想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爸爸,我的眼里满是咸咸的泪水。同时一个不详的预感在我的脑子闪现:爸爸的日子可能不长了。

爸爸走了

2009年的冬天,厦门遭遇了寒潮的袭击,爸爸似乎也经受不住寒冷的打击,由于做过两次手术,身体极度虚弱的爸爸已经不可能再做第三次手术来切除肿瘤了,只能用药物去控制肿瘤的生长。

过年前,爸爸病倒了,他已经不能下床走路,大脑在肿瘤的压迫下逐渐丧失行为能力,看着爸爸日渐憔悴的脸庞,我却无能为力,这让我感到无比的羞愧,于是我开始帮助爸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爸爸的眼神里仍然流露出一种对生的渴望,他说:"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希望他能够坚强地、好好地活下去。但病魔是无情的,春天来了,爸爸却没能等到康复的那一天。

2010年4月28日凌晨,爸爸在妈妈的怀里合上了双眼,走完了他短短45年的人生历程。第二天,妈妈才含着泪告诉我,爸爸走了.....刹那间,山崩地裂,我瘫倒在床上,一道道泪痕沾湿了整个枕头……

那天下午,我们全家冒着大雨为爸爸送行,爸爸躺在灵床上,表情十分安详,像是睡着一样。我想,爸爸在那里一定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关注着我的成长。我的健康成长,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心愿!

后记:如今爸爸离开我们快三年了。我和爸爸的十三年,是一段交织着欢乐与悲伤的旋律,它如稀世珍宝深深埋藏在我心底,直到永远,永远……

闽ICP备2021017268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