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坠落孤岛

老何说,假装我在你旁边。我笑了笑,在你陪我面对之前,我还要很多难关呢 。踏上公交车的时候,妈问我,你要不要找个同学和你去。我看着中午若有若无的阳光,愣神,不用,她们都挺忙的。窗外是忽远忽近的风景,手里捏着化验单,心里回想着医生的话,突然觉得很平静。关了手机躺在座椅上,耳边是安静的呼吸声,也就那样深深浅浅的睡去。中途手机响过几次,在我瞌睡时撞到公交车扶手时才打开看的内容。没有点进去,却犹豫了一路要不要给刘崟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到县医院了。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也挺忙的。医生说,没有什么才是最怕的。是的吧,人总是在经历各种意外,有时候在想或许早些经历了好比不知所措时的慌张。于是,我和我妈去了县医院。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翻过几座不高不低的山,穿过几家稀稀疏疏的农户,看过繁华耀眼的建筑。一路上我都安静着,把手机里面的是非抛在一边,静静的感受着路途中的静谧安好。车子有时候会颠簸一下,猝不及防的撞上公交车的扶手,从梦中惊醒,眼眶里布满刺眼的阳光,旁边的人听到响动微微扬起嘴角,我也对着车窗外笑了很久。有时候我不能理解什么叫做等,我觉得那充满了无聊与乏味。可是在那一刻等待到站的时光里,我却满是平静,嗯,好像有点惬意。在车上坐了很久,有点晕车,有点颠簸,有点难受,但更多是孤独之后的充实。下车的时候,穿过红绿灯时似乎都差点愣了神,妈在旁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看路。我尴尬的笑笑,才回过神来。搭了一辆计程车,到了县医院。西门街,一个很文艺复古的名字。我在心里其实不止一次的怕过医院,在我的潜意识里,来到这里似乎总是会发生些什么吧。比如绝症,比如生病,比如打针吃药,我对这些抽象的烦恼都怕得紧。也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不过我好像漏了一个重要的环节,我不是女主角,不会被诊断绝症和男主角来一场生死边缘的试探再凭着一张报告单说,亲爱的我不用死了,我们在一起吧,一辈子的那种。玛丽苏的情节我时常百看不厌,但有时候也会调开觉得真假,我不怎么喜欢童话。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什么都只吝啬到只有一次。我其实也喜欢过童话,在很久以前。不过后来怎么爱上现实这个敏感的话题我也不记得了,每一个年龄段总是有着自己独特的喜欢和记忆,我常常这样想。大概是,我勉强的告诉自己。站在县医院很多楼层包围的花园里,有点年代久远的建筑,带着几丝复古的味道划入我的视野里。爬了几层楼,坐了几层电梯,等了几个医生,一个下午就那样过去。后来,妈说我们去吃点啥吧,我欣然应允。去饭店里坐着的时候,刘崟给我打了电话。可能我还是很依赖她,告诉了她以后,就接到了她的电话。一个人是不是真正在意你,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我的眼眶突然一红,很久没见面了,她的声音在手机里已经足够于让我感动许久。虽然我承认我不是一个爱掉眼泪的人。“我最近很好,有时候会胃痛,有时候会突然感伤,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写好几个小时,有时候闲得一个字写不出。我现在对写作的热爱突然消退,我现在不怎么喜欢一些东西。我现在还是会很迷茫,却也看得很通透。”然后又说了几件生活中的琐事,她问我是不是我们学校来了一个讲座的,据说是清华的学生,从我们那毕业出去的。我回答她说,好像是,学校里挂了很多横幅,红红火火的样子。她说,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和班长谈恋爱了,是我见过最大胆的。我说,我最近学习还算紧张,作业很多,过得不错。她说,我现在很想念那时候我们俩在一起吃饭的的日子。我说,等我们考上一所大学,还是要在一起吃饭的。她回答,我们要互相等对方的。“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的,你放心,最近流感高峰期,照顾好自己。昼夜温差,冷暖交替,注意加减衣服。”这个城市风很大,我的外套可能不够厚,最近胃口不好吃了很多水果,发现了一家不错的奶茶店,我猜你也一定喜欢。一段话删删减减,一段聊天时而平静时而高潮,也就那样结束。每个充满情绪化的时刻,总有人在城市一角,想起那个让人牵挂了很久的人。其实,大家都挺忙的。再次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以后。五点钟以后的县城,光已经黯淡下来,留着一片雾气和吹得很大的风。我捂着衣服,好像也不是很冷。回头看看云集的人潮,他们都笑着面对着生活中的一切难受,我从未坠落过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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