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依然

在清晨的日暮里,时光的尽头中,凝视着被碾成岁月的齑粉,灯火依然。岁月的灯火都睡了。一直很喜欢林清玄的文字,沉静而有力量,使我这粒漂泊无意的尘埃,不再踉踉跄跄、泪流满面。三月,我们望着烟雨朦胧的江南坐在冬天的米店。家旁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每一个想要到达的地方。深夜里,喜欢微眯着眼凝视隔着帘子的窗。时不时会有刺眼的光从帘子穿过映在墙上。失眠是再正常不过了。不知怎地,在做喜欢的事时总也喜欢折磨自己。比如在写作时,我总穿件薄衫,在木凳上冻得瑟瑟发抖,明亮的灯光铺洒开来。初冬的清晨,站在布满雾气的窗前,睁着红肿的眼睛,时不时的吸气,看见远处的山头上散着柔和的光。还有几处人家开着昏黄的灯,窗前时不时闪过人影。城市灯火与乡村的简直天壤之别。“人多年来的努力竟是把自己从山野田园的广阔天地上关进一个狭小的屋子。”曾多次与父亲晚归,回家的路上,晚风时常是凛冽的,夹杂着大把的寒冷,使人情不自禁的哆嗦。往往一抬头,远处便是家。临路的那扇窗被昏黄灯光充满。温暖好事随着风包裹了我。再后来,遇见很多困难,伤心的事,每每感到再不能前行了,便会想起那些寒冬里被灯火温暖包裹的夜晚。家乡有个习俗,除夕那天整晚都要开着灯。我孤陋寡闻,也不知是何寓意。除夕那天,我、父亲携同母亲一起去散步。回来时,看见往日的家灯火通明,好似心情也变得突然明朗了。家中,奶奶定是在包青果,也许是和爷爷在斗嘴。爷爷只是笑着打量着奶奶,也许又将多年前的旧照翻出来,那捏过面皮的油腻粗糙的手总是情不自禁的抚摸黑白照片上的早已模糊的少年。当岁月的灯火都睡去的时候,有些往事仍鲜明的如同在记忆的显影液中,我们看它浮现出来,好像只是点了明亮的灯火,而人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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