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酸酸甜甜的糖

年关渐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重的年味以及一股或淡淡的、或呛鼻的鞭炮的火药味,街道上炸开的红色碎纸堆积在一旁,更让人感受到"年"的味道。走进了"永安小区"的大门,心情愈发地高兴与激动起来,纵使每星期都来一次,放假后来的就更频繁了,可是对姥姥家,不,确切地说是对姥姥、姥爷的眷恋却是无尽头的。

走进家门,浓郁的菜香味弥散在空气中,伴随着"哗啦哗啦"的炒菜声,不用说是姥姥知道我要来而在厨房忙碌着,姥爷则戴着老花镜安详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玻璃窗将陽光打散成一个个光斑,垂落在瓷砖上,我像往常一样,开心地笑着跑过去喊了一声"姥——爷——"。姥爷耳聋,但对我的声音却格外敏感,他抬起头冲我一笑,缓缓放下报纸,站起身,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姥爷去给你拿糖!"我望着姥爷的背影:1.87米的个子,削瘦的身材,后背已有些驼了,心中无来由的泛起一股与节日气氛不相称的悲凉。

糖拿来了,我看到姥爷的手:皮肤皱褶着,像揉过的纸张,上面有几块圆的、深褐色的老年斑,这是岁月在这张纸上随意涂抹过的痕迹。在我印象中,姥爷的手是神奇的,这双手曾抱着我快乐的嬉耍,这双手曾为我修好弄坏的玩具,这双手曾教我把篮球投入篮筐......而今,这双手只给我拿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

我笑着剥开了一颗糖的包装,将白玉一般的糖块含进嘴里,酸酸甜甜的,一丝丝甜蜜延伸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糖格外的好吃,是姥爷的手有魔力吗?

我又一次看了看姥爷,陽光在姥爷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安祥,脸上的皮肤虽松弛了下来,可是一种坚毅的精神散发而出,也许是几十年的风雨沧桑吧!

又剥开了一颗,是绿色的,自然的颜色,我将它放进了姥爷的嘴里,姥爷笑了,我分明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欣慰的愉悦。

风吹落了悬在空中的柳叶,海水漫过了沙滩上孩子堆砌的城堡,有人说,时间可以冲但一切,但冲淡不了我对老爷浓浓的爱。

一双手拿着一把酸酸甜甜的糖,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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